帶著陽光曬過的氣息,包容得能吞噬所有尖銳的情緒。他不再掙扎,任由這份包容托著意識漂浮,
眼前是朦朧的暖白,
耳邊沒有喧囂,
只有類規(guī)律性的“滴滴滴”聲,隔著一層水霧傳來,溫和得沒有一絲攻擊性。
記憶里的雨夜突然褪去了濕冷,床上的女人面部不再扭曲,聲音溫和地喊著他,“小桌兒?!?
是了。
他的母親除了喊他小秦寶,
還會喊小桌兒。
因為他母親說,
他小時候一不開心就會躲桌子下,
誰來都不管用的。
秦榷走了過去,
床上的女人精神得像是回光返照一樣,或許說,是因為回光返照而變得精神,她撐著身子想要起來。
秦榷快步過去伸出手想要幫忙,
卻被女人摁住了手。
“我沒事的,我可以的?!?
秦榷沉默著斂盡所有鋒芒,那并非刻意偽裝的乖巧,
反倒像初臨世間的新生兒,眼尾還凝著未散的霧靄,連迷茫都帶著一種易碎的鈍感。
“來,
坐我的旁邊來?!?
她拍了拍床邊,“陪我說說話?!?
秦榷坐下,“嗯”了聲。
沉默在這個房間里彌漫,女人看了又看,最后開口,“累了吧?”
累?
為什么會累?
秦榷想不明白。
當(dāng)媽的自然能看出兒子想什么,她十分耐心,“媽媽住院只能把你都給你爸爸養(yǎng),他有沒有欺負(fù)你呀?”
“沒有,他很忙?!?
至于忙什么呢?秦榷不知道,只知道見不到對方就是了。
“我就知道!你那不負(fù)責(zé)任的爹,有跟沒有一樣!還需要你自己照顧自己,真不知道一天天的干什么去了…”
秦榷安靜地聽著,如海水般的包容感順著心口蔓延,仿佛要將他整個人揉進(jìn)這份溫柔里,讓他心甘情愿沉溺,忘卻這份溫和背后或許藏著更加難以掙脫的牢籠。
……
秦榷的母親痊愈了,不光如此,他的妹妹也被救活了。
至于為什么秦榷每次見人要去醫(yī)院,秦榷沒有想過,至于為什么他沒見到過他的妹妹,他也沒有想過,潛意識告訴他,這樣就很好……他想要的都在。
……
“人還沒有醒嗎?”
主治醫(yī)生搖了搖頭,今天已經(jīng)是手術(shù)后第三天了,病人身體狀態(tài)已經(jīng)平穩(wěn)下來,但卻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
宋鄴的視線掃過床上的人,就那么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下午就換醫(yī)院?!?
他要帶著秦榷離開。
不過離開之前,要把雜碎都處理一下。
當(dāng)天下午,宋鄴帶著助理去了徐氏集團(tuán)。
合作要談,但不是和徐頌談。
當(dāng)著徐頌的面,宋鄴和徐頌的二哥達(dá)成了合作。
殺人誅心,宋鄴要讓徐頌觸手可及的東西全部被人截胡。
“宋鄴!”,帶著惱怒的聲音響起。
助理瞧了眼一邊的老板,開口,“老板,我先去開車?!?
宋鄴點點頭,助理離開。
徐頌快步追上,瞧著宋鄴咬牙切齒,“你不是花店老板?”
宋鄴轉(zhuǎn)身,視線輕飄飄地落在徐頌的身上,嗤笑,“我是啊,這你不是調(diào)查過的嗎?”
徐頌越想越不對勁,他找秦榷找了了一年多,秦榷不是什么傻子,甚至于他見過秦榷打架,一個人打了五六個人,為什么他那么輕易就綁了秦榷
而宋鄴,他的身份不是簡單的花店老板的話,那么宋鄴不可能不知道秦榷被他綁了……一時間,徐頌相通了所有,他是兩個人之間的“情趣”!而他還欣喜若狂,艸!
“你和秦榷在耍我?”
宋鄴勾唇,“你現(xiàn)在關(guān)心的應(yīng)該不是這些,畢竟,你二哥和你撞得半死那個人關(guān)系不菲呢?!?
話音未落,助理已經(jīng)將車停在了路邊。
宋鄴歉意一笑,“再見,徐小總?!?
徐頌握緊了手,看著宋鄴遠(yuǎn)去的背影,開口,“宋總似乎忘記了你們在我家地下室干的事了?!?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