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開車門那一瞬,迎面撲來的涼意吹散了車內(nèi)的繾綣,也讓秦榷發(fā)懵的頭恢復了些清明。
他嘴角上揚,下了車。
滿足后,宋鄴也被他拋之腦后。秦榷渾身通暢,甚至眉眼張揚,嫣紅的嘴唇上帶著明顯的牙齒,那是他咬的,卻顯得曖昧不已。
秦榷下了車后,等了許久,車里的人才下來。他循聲看去,宋鄴眉眼的清冷溫潤被攪散幾分,嫣紅的唇上帶著明顯可見的傷口,此刻還在滲著血珠。
秦榷呆住,他咬得這么狠嗎?
秦榷有點不愿承認,錯開視線,“叔叔,謝謝你接我回來,不早了,我先回家啦?!?
有點詭異,秦榷并沒有過多糾纏,而是抬腳走到副駕拿出了自己的背包。
宋鄴深深地望了一眼秦榷,直覺告訴他秦榷或許正憋著壞呢。
他的視線繞了一圈,最后落在秦榷那明媚的笑容上,開口,“好好休息,明天婚禮。”
秦榷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臉上明顯出現(xiàn)空白,“?。俊?
“趙嶺杉。”
宋鄴一邊拿出車鑰匙鎖車,一邊丟了倆字。
“滴滴——”,車鑰匙被摁下,車被鎖好。
聞,秦榷恍然大悟,“好的,明天我去找叔叔?!?
說完,秦榷彎眸一笑,“我先回家啦,再見,男朋友。”
將背包往肩膀上一提,秦榷背上包,轉(zhuǎn)毫不留戀的離開。
宋鄴并沒有回復,而秦榷頭也不轉(zhuǎn)的離開了。
宋鄴盯著秦榷看,眼神晦澀,在秦榷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后,宋鄴抬腳離開。
秦榷的事,想要查,還是能查出來的。
在秦榷離開的第五天,助理將查到的所有資料發(fā)給了他。
秦榷的前半生,很苦,苦到剛出生就有一個道士丟下“此子命薄緣堅”一句話,這句話像是一個魔咒,起先是老人離世,后來是親戚出事,然后落在了秦榷父母的頭上。
在父母尚在的時候,秦榷他循規(guī)蹈矩的生活著,不曾做出什么逾矩的事
而在雙親離世后,秦榷又是轉(zhuǎn)學,又是用刀威脅事故活下來的姑姑,將自己關起來……
而后半生像是故意和命運作對一樣。
秦榷開始接觸各種各樣的人……但,確實如他秦榷所說的那樣,他沒有早戀。
可近兩年接觸了秦榷近十個人,而這近十個人無一不帶著曖昧地靠近。
他,宋鄴也是其中一個……宋鄴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對于這種人,理智告訴他應該遠離,可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理智衡量。
很輕易地,宋鄴接受了這份情感。
他的憐憫,他的掌控……他所有的情緒放在秦榷身上,秦榷不會產(chǎn)生任何正常人會有的反應,不會厭惡,不會逃離,甚至會順著他的心意,把自己打磨得更貼合他的輪廓。
以至于宋鄴不受控制地想著,他與秦榷像是兩塊破碎的玻璃,奇形怪狀的棱角戳著旁人,卻詭異地能嚴絲合縫地嵌在一起,漏不出半分縫隙。
念及此,宋鄴抬手看向掌心,通紅一片,剛剛發(fā)生的所有在此刻鮮活無比,似乎粘膩感還在。
是他的默許,對方得以得寸進尺。
而這,秦榷像是了然的,他琢磨出來了宋鄴的默,在一定程度上就是準許。
也琢磨出來,宋鄴其實遠不如表現(xiàn)出來那樣溫和、淡然。骨子里的偏執(zhí)與占有欲,被宋鄴用得體的舉止層層包裹,只在無人窺見的角落蠢蠢欲動。
宋鄴抿唇,唇上還泛著疼,他將手揣進兜里,宋鄴步子快了些,朝家走去。
……
秦榷幾乎是飛奔回家的,他迫不及待打開門,將背包隨手丟在了玄關處,他來不及換鞋子,直接跑向了客房。
推開了房門,迎面撲來清淺卻刺鼻的油漆味,混著長時間不開窗的悶熱,令秦榷下意識蹙緊了眉,這味道昭示著房間此刻絕不能入住,殘留的化學氣味足以讓人頭暈目眩。
秦榷開了燈,燈光驅(qū)散屋里的黑暗。
不過,視線掃過室內(nèi),他眉頭又緩緩舒展開來。房間的裝修確實嚴格照著他給的圖紙落地。
金燦燦的乳膠漆刷滿墻面,沒有一絲色差或刷痕。定制的嵌入式衣柜貼著墻角,門板與墻面嚴絲合縫。那把手是他特意選的,耐造。但最讓秦榷滿意的是中央的床,很低,低到從床上滾到地上也沒有事。
飄窗的位置留得恰到好處,那里可以放桌子。
>;書桌就很好,他總要給宋鄴一點工作的空間……不過,秦榷覺得在書桌上做應該很爽。
秦榷眉眼舒展,他抬手扇了扇鼻尖的氣味,走到房間中央站定。
秦榷居高臨下看著大床,然后轉(zhuǎn)身掃視一圈,視線落在已經(jīng)把門改造成玻璃的衛(wèi)生間。
透亮的,里面所有的都以看的見。
秦榷心情愉悅,等氣味散了,地上鋪上定制的厚絨毛毯,再擺上那盞暖調(diào)的落地燈,這個空間就可以完完整整地迎來它的主人了……秦榷想著,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期望著以后……
到時候,宋鄴會赤腳踩在柔軟的毛毯上,腳踝蹭過絨面,留下淺淺的痕跡。也或許會坐在飄窗邊的軟墊上看書,暖光落在他垂著的眼睫上,投下細碎的影。甚至住久了,房間里會漫著秦榷身上清香,成為獨屬于這里的味道。
秦榷轉(zhuǎn)回了身,很滿意地看著這張床。
視線掃過一圈,最后落在床邊的鎖鏈上,那也是金燦燦的顏色,很漂亮,在暖調(diào)燈光的籠罩下,鏈身折射出細碎的光,像揉碎的鉆石碎屑,晃得人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