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榷縱使再不愿意,依舊聽完宋鄴的話。他等宋鄴說完,上前一步,將兩人的距離縮至幾息,“老板,我們真的是債務(wù)關(guān)系嗎?為什么?為什么你會對我這么好?”
后面的話像是自自語,秦榷斂眸,眼神里滿是痛苦。他迫切地想要向自己證明些什么,亦或是給自己尋找存活的依憑。
似乎宋鄴是否給出答案,給出答案是什么,他都不在意。
宋鄴將秦榷所有神情盡收眼底,聲音溫和,卻毫不留情,“你忘了,秦榷,是你給我的打的電話?!?
秦榷怔愣,抬眸,湊近宋鄴,不斷拉近距離,同宋鄴幾乎要頭挨頭。
心臟失了控地跳動。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呼吸交融,近到他發(fā)現(xiàn)花店老板的瞳孔顏色不是純正的黑色,是淺淡的棕色。
隱秘的曖昧升騰,秦榷所有的算計,在此刻,出現(xiàn)了空白。
他應(yīng)該說些什么?
他到底想要說些什么?
秦榷不知道,空白的腦子只余留了宋鄴,余留了……親吻。
是。
沒錯。
他想親宋鄴。
奇怪,沒有了翻涌的欲念,身體里反倒是有股暖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叔叔……”我喜歡你。
也就是在這時候,宋鄴掙脫開了秦榷的手,他后退一步,拉開距離,“別總叫魂?!?
說著,他轉(zhuǎn)身走向衣柜,從里面拿出來已經(jīng)洗過的床單。
因著父母的原因,宋鄴對病患總是很有耐心,這種冒犯、這種麻煩放在其他人身上大都會忍不了,而宋鄴除了變變臉,倒也沒有什么反應(yīng)。
氣息消失,秦榷僵硬,深吸一口氣,壓住了奇怪的想法。
他沒有緊粘著宋鄴不放,平靜下來后,只瞧著宋鄴,看著他拿出被褥,開始鋪床。
被單是純白色的,上面沒有任何圖案,看起來像是給死人準備的。至于被子,倒是純黑色的,兩者搭配,說不清的詭異。但,似乎宋鄴沒有感覺,秦榷看著心里發(fā)毛。
“叔叔……”
真跟叫魂一樣,宋鄴莫名覺得自己是老媽子,孩子回到家有事沒事張嘴就是一通叫喊……真尼瑪離譜。
宋鄴想象一下,沒忍住爆了一句粗口,“艸。”
“???”
秦榷訝然,覺得自己幻聽了,但還是忍不住詢問:“艸?艸誰?艸叔叔?還是”艸我?
話沒說話,宋鄴扭頭打斷他的話,“你聽錯了,我說的是‘來’,讓你過來,來睡覺?!?
聽錯了嗎?
秦榷懷疑自己,可能自己是真的聽錯了?;ǖ昀习迥菢玉尜F自持的人,怎么可能會說臟話?
他走了過去,情緒低落,“我可能把腦子撞傷了?!?
其實也有可能是他自己澀,他不懷好意,他心臟,所以聽那話聽起來是臟的。
“床給你鋪好了,想沖澡的話,柜子里有浴袍?!?
“好。”秦榷點頭,問了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話,“半個小時,能行嗎?”
“什么半個小時?”
秦榷純真一笑,“叔叔洗澡的時間?!?
“……”
宋鄴不跟秦榷一般見識,“這屋里有單獨的浴間,不需要排隊?!?
“所以,應(yīng)該是夠的……”秦榷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完全沒有搭理宋鄴的意思。
宋鄴:“……”
“叔叔,我知道了,謝謝你,你真是一個好人?!?
知道?知道什么?
又一張好人卡?
宋鄴不想掰扯太多,他任由秦榷發(fā)瘋,開口說道:“那你休息,我先走了?!?
“好的,叔叔慢走?!?
走到門口,宋鄴的手放在門把上,想到什么,回頭看到秦榷十分乖巧地站在原地,鬼神差使下,宋鄴客套一句,“我就在隔壁,有事敲門就好?!?
“好的,叔叔?!?
宋鄴審視地看了秦榷一眼,沒有看出來什么,索性打開門,轉(zhuǎn)身離開。他忙活半天了,身上早就起了汗,此刻只想洗個澡,并沒有心思深究。
隨著關(guān)門聲響起,房間回歸安靜。
秦榷凝視著緊關(guān)的門,嘴唇輕碰,輕而小的聲音消散在空中。
良久,他走到衣柜前,翻找起來。找到浴袍,秦榷將壓在浴袍上的毛巾隨手丟開,從里面拿出來浴袍。找到換洗的浴袍,秦把將口袋里的手機掏出來,開屏看了一眼時間,而后隨手一丟,拿著浴袍去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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