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來,拍照,私發(fā)給陳棲樂。
里面的內(nèi)容其實挺肉麻的,沒有特別華麗的辭藻。
當(dāng)初他知道自己喜歡陳棲樂之后,心里真的很恐慌。徐銘一向是追求大眾的人,追隨主流走,這輩子都沒做錯過什么事兒。
但偏偏他喜歡上了一個和自己同性別的人。這叫個什么事兒呢?
當(dāng)時他爸特不負(fù)責(zé)任,在外面出軌。徐銘就不怎么相信所謂的愛情,對成家立業(yè)也沒有什么興趣。
手機(jī)響了。
徐銘躺在榻榻米上,竟然沒敢第一時間去看。
——“徐銘,接電話!徐銘,接電話!徐銘,接電話!”
手機(jī)鈴聲響起。這是陳棲樂的錄音。前幾天,因為徐銘沒有及時接陳棲樂的電話,陳棲樂自己拿了徐銘的手機(jī)來錄音。
徐銘接了電話。陳棲樂問徐銘,為什么情書上有好多錯別字。
徐銘樂了,抓了抓腦袋說:“我高中那會兒就那文化水平?!?
“可是你把‘我喜歡你’寫成了‘我稀罕你’,你稀罕我什么?”
徐銘真沒陳棲樂那樣直接,也沒陳棲樂那膽,誰整天把“喜歡”掛在嘴上?
“我就稀罕你長得帥氣,聰明伶俐,不行嗎?”徐銘樂了。
“也不是不行?!标悧珮泛芪竦卣f,“我也稀罕你,徐銘。”
那晚上,徐銘沒怎么睡好。除了因為剛和陳棲樂確認(rèn)關(guān)系,而太興奮外,還有一堆煩心事。來討要薪資的工人代表跟要款子的廠商趕過來,圍在樓下鬧的時候,徐銘都知道。
那會兒才早上五點多,徐銘剛睡了一個多小時。談芳從壓箱底的柜子里,翻出幾沓現(xiàn)金,用布包裹著,往樓下走。
徐銘推開門,叫住她:“媽,我去吧。”
談芳不耐煩地推開他:“你一個孩子,要你去干什么?快去睡覺?!?
“我都三十了,不是孩子。這事兒我來解決?!毙煦懻f。
“你能解決什么?做生意遇到資金鏈斷裂,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你爸還沒出面,你往前拱算什么?”談芳把徐銘推進(jìn)臥室,自己往樓下跑。
談芳跟徐勇早離婚了,但兩人還是在一起合伙做生意。家樂樂超市是屬于談芳跟徐銘的,徐勇最近打算進(jìn)軍水產(chǎn)養(yǎng)殖行業(yè),一直在找合伙人。
家樂樂超市出事兒,徐勇根本不想管。一則超市的業(yè)務(wù)跟他沒多大關(guān)系,雖然利益會受到影響,但他本來就想退出超市的經(jīng)營的。二則談芳這回惹到的人,徐勇也發(fā)怵,根本不想蹚渾水。
徐銘后半夜,就坐在窗前的榻榻米上,抽了大半夜的煙。黎明前他才從衣柜里拿出陳棲樂的校服,抱在懷里,安心地睡了半個多小時。
到早上八點多,外面的動靜才消停。徐銘把陳棲樂的校服放進(jìn)衣柜,下樓給談芳做早飯。
談芳進(jìn)屋來,對他說:“你跟樂樂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徐銘揣著明白裝糊涂。
“裝,”談芳慢吞吞地喝了杯水,“你最近跟他走得很近,前兩天你們兩個在樓下都抱在一起了?!?
徐銘笑了下:“是在一起了?!?
談芳往嘴里送了口雞蛋,愁眉苦臉地說:“這段時間,也就你跟樂樂的事兒,能讓我開心一點兒了。家里的生意,誒,不提也罷?!?
徐銘去找陳棲樂時,陳棲樂還在家里吃飯,徐銘就在客廳等了他一會兒。
唐琦跟他聊天,問他家里的生意現(xiàn)在怎么樣。徐銘還沒回答呢,陳棲樂就湊過來,端著碗坐在徐銘旁邊往嘴里呼嚕呼嚕稀飯,問:“什么生意怎么樣?”
唐琦數(shù)落他:“你吃飯就好好吃飯,端著碗跑過來好沒規(guī)矩。”
陳棲樂很快把稀飯喝完,吃了兩口油條,跟野貓似的。徐銘沒跟唐琦說太多,只說最近都沒什么事兒,算是擺平了。
陳棲樂為安慰徐銘,把自己的藍(lán)色小叮當(dāng)抱枕拿出來,塞給他:“這是我本來打算送給你的?!?
“為什么之前又沒送給我?”
“我不想告訴你原因,總之我現(xiàn)在送給你了?!?
貓耍無賴了。
這個抱枕,是他之前在京北買的。他一路把抱枕背回來,也沒直接寄回來。他要一路抱著,特別辛苦。手都酸了。
然而他剛回來,就看見徐銘在跟陳珂約會。雖然這是一個誤會,但陳棲樂不會承認(rèn)自己誤會了徐銘。
徐銘抱著藍(lán)色小叮當(dāng)抱枕,親了一口,說這上面都是樂樂的味道。陳棲樂臉紅,說你不喜歡就不要拿走,還給我-->>。
徐銘笑著把抱枕舉高:“我也沒說我不要嘛?!?
徐銘騎著摩托車送陳棲樂去鎮(zhèn)里的超市。這是談芳開的第一家超市,位于吾甜廣場的旁邊,地段很好,營業(yè)額不低。
孫苗苗站在門外,對趕來的徐銘說:“銘子,快叫你媽過來,李老板的人又過來找茬?!?
徐銘停車,從摩托車的后備箱里拿出一根準(zhǔn)備好的鋼筋,直接往里沖。他跟初生牛犢一樣,完全不帶怕的。
孫苗苗攔他:“銘子你別沖動,他們有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