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謹一個人騎自行車去上學。半路路過一個水庫,想也沒想,撲通一聲就跳下去。
還好當時有個賣瓜的老頭路過。那老頭之前是軍隊退休下來的,閑來無事在鎮(zhèn)上開著三輪車賣西瓜。他把陳謹救起來時,陳謹光是喝水都快喝飽了。
陳子淮很夸張地對徐銘和陳棲樂說:“他被救起來還在喊姐姐。手里抱著賣西瓜的老頭的肩膀,哭著喊他姐。也不知道現(xiàn)在的教學環(huán)境怎么了,才初中的孩子就想著跳河。今年五六月,鎮(zhèn)上的中學就有兩個跳樓和一個跳河的。這才初中啊?!?
陳子淮讓徐銘跟他一塊兒走。徐銘跟陳謹接觸的時間久,是除了陳珂以外,最了解陳謹?shù)娜恕?
陳棲樂猶豫著想開口說,他也想去。他有一點能夠理解陳謹,或許因為他自己也跟陳謹一樣患有抑郁癥,所以他想他或許能夠幫得上忙。
有很多時候,陳棲樂都會覺得自己生長在一座迷宮里,迷宮里沒有能夠照亮他的東西。但是現(xiàn)在迷宮于他而,已經(jīng)變得不一樣了。
迷宮里有徐銘。徐銘總是在他不近不遠的地方待著。
十二月初,天氣越來越冷。泡面桶上蒙著一層白蒙蒙的熱氣。陳棲樂的呼吸從藏青色圍巾下面,化作一小團白色的云,裊裊地散開。
陳子淮穿著羽絨服,搭配人字拖,腳凍得直哆嗦,他拉了徐銘一下:“兄弟,快跟我走吧,你往后瞧什么呢?不放心你這店?這不還有陳棲樂幫你看店嗎?”
徐銘沒有理陳子淮,而是詢問陳棲樂:“要不要跟我們一塊兒去看看。他叫陳謹。你也認識的,是個很愛笑的小朋友?!?
陳棲樂答應下來。于是徐銘負責關店,陳棲樂很緩慢地跛著腿往陳子淮的車里跳,隨即被徐銘一伸手撈過去,抱進車里。
外面在下雨夾雪,天氣濕冷得嚇人,好像骨頭都要被泡軟了一樣。
徐銘跟陳棲樂坐在后排。陳棲樂今天異常地沉默。他想起自己在京北時,自己一個人,跟風帶著尼康攝像機去北海。北海的人那么多。他看著平靜的湖面,忽然就覺得很孤獨。他像是得了觀水癥的小貓,處在極大的痛苦中,神經(jīng)在返潮,在被瘋狂地撕扯。
徐銘忽然牽住他的手,把他的手帶到嘴邊,很輕地哈了一口氣,握在手里輕輕地揉搓:“待會兒你要是不想下車,就在車里待著。我可沒有付錢讓你幫忙安慰小朋友,你不要浪費你的時間和精力。晚上我們吃餛飩好不好?不吃泡面了。”
陳子淮從后視鏡看了他們兩個一眼,欲又止的。他打開電臺,放了一首很舒緩的音樂。他今天來得急,忘了陳棲樂也是病人,多少會被陳謹鬧著跳河的事情影響。
陳棲樂點點頭:“吃你包的餛飩,不要速凍的?!?
小面包車發(fā)動機的聲音蠻大的。徐銘把陳棲樂的手握得很緊,好像擔心陳棲樂會變成小蝴蝶飛到車窗外。
陳棲樂不太喜歡被徐銘握住雙手,還很嫌棄徐銘溫度偏高的手掌心,在徐銘答應下來給他包新鮮餛飩后,陳棲樂暫時忍住了抽出手的沖動,勉強把腦袋靠在徐銘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
作者有話說
陳棲樂買了新房子。舉辦暖房派對。我不請自去。
他喝醉酒時,我才剛到。他說我長得像他喜歡的人。
當時和他在一起的還有方邵文和談容,我不喜歡他們兩個人。
陳棲樂用一雙迷蒙的漂亮眼睛盯著我,他站起來,一邊說他不太喜歡我,一邊啄吻我的嘴唇,表現(xiàn)得很矛盾
陳棲樂是一個會親吻討厭對象的人。
方邵文跟談容都在看,并且請我出去。
我勾著陳棲樂的脖子,隨后邀請他深吻。
陳棲樂幾乎沒有怎么抵抗地開始擁抱我。
——徐銘在陳棲樂家的對門買了一套房子,盡管陳棲樂躲著他,不見他,徐銘還是很想跟陳棲樂住得稍微近一點。不久后,徐銘成功留宿在陳棲樂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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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話是倒數(shù)第幾章的內(nèi)容,還差最后一點點就存完稿子了,開心~
第29章
國王的游樂場
他們到永安鎮(zhèn)的診所。陳棲樂一塊兒跟著進去,他走得慢,像蝸牛,因為突發(fā)紫砂事件,讓他開始回想起自己曾經(jīng)痛苦的經(jīng)歷。他覺得自己的意識在抽離,從車上下來的那幾秒,不被徐銘牽引著的那幾秒,他覺得自己處在異世界,有一點茫然自己為何會處在這個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