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棲樂的手被燙到,立刻縮回來。
徐銘聲音沙啞,他的目光灼熱得嚇人,仿佛要把陳棲樂整個(gè)人盯出兩個(gè)洞來。
他喉結(jié)滑了一下,說:“樂樂,我沒有女朋友。雖然這么說出來很丟人,我從遇見你后,一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和人交往過?!?
頭頂?shù)牟A?,好像火焰一樣安靜地在燃燒。把他們之間的沉默,都燃燒掉,只剩下一些難以說的感情,還在原地很緩慢地流淌。
唐琦進(jìn)屋來,叫他們出來吃飯。陳棲樂很快地跳下床,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好。
徐銘拿著陳棲樂的兔子拖鞋,跟在陳棲樂身后。陳棲樂單腳站著,徐銘彎腰蹲下來,單手托起陳棲樂的右腳,幫陳棲樂穿拖鞋。
唐琦在門口一手拿勺子,一手扶著門框,笑著說:“銘子真是個(gè)溫柔的好男人吶?!?
徐銘站起來,笑得很靦腆。
飯桌上,陳棲樂喝著自己專屬的白粥,吃煮得很軟的青菜和白蘿卜泥。
他想要夾一筷子酥肉,卻被唐琦打掉筷子。
唐琦說:“你的牙還腫著,今天早上也才剛吐過,不能吃太油膩的。”
晚上徐銘被唐琦邀請(qǐng),住在陳棲樂家里。他和陳棲樂擠在一張床上。
徐銘半夜點(diǎn)酥肉外賣,他給陳棲樂吃了兩塊酥肉。外面特別油膩的脆皮,徐銘就自己吃了,里面嫩的肉,徐銘就留給了陳棲樂。
陳棲樂穿著小熊貓睡衣,趴在床上,小腿翹起來,晃來晃去,手里捧著一本書,很認(rèn)真地讀。
徐銘從小就不愛讀書,初中費(fèi)了好大力氣才考到鎮(zhèn)上的高中,高中再怎么努力也因?yàn)橐恍╆幉铌栧e(cuò)而沒能考上大學(xué)。
陳棲樂完全不一樣。陳棲樂聰明早慧。徐銘很佩服陳棲樂,從小到大成績(jī)優(yōu)異,一個(gè)人去遠(yuǎn)方讀大學(xué),也能拿到很好的offer。
雖然情商低,導(dǎo)致自己患了病,把自己養(yǎng)得很差勁就是了。
晚上,陳棲樂為了避免又在徐銘的懷里醒來,拿了抱枕隔在自己和徐銘的中間。陳棲樂關(guān)掉小夜燈后,徐銘對(duì)他說:“樂樂,晚安?!?
陳棲樂嘴角向上揚(yáng)著,兩只眼睛在黑暗里亮晶晶的可愛:“很煩人的徐銘……”
“嗯,在?!标悧珮繁硨?duì)著徐銘。
“……晚安?!?
徐銘平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只看見一片黑暗和自己旖旎的想法。
陳棲樂的被子跟陳棲樂一樣,都帶有很特殊的味道。一直到后半夜,徐銘的睡意才把他的興奮吃掉,徐銘才開始慢慢地睡著。
陳棲樂第二天早晨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在徐銘的懷里。陽光從外面照進(jìn)來,好像快要在陳棲樂的心里燃燒起來。
陳棲樂看見徐銘粉色的嘴唇,帶著一點(diǎn)青色的胡茬,以及徐銘睜著的兩只眼睛里倒映著的不太正常的陳棲樂自己。
窗外鳥鳴聲響起,樹影婆娑。陳棲樂的心跳得很快,仿佛有誰銜著一片潮濕的樹影,投落在陳棲樂的心臟上。
他的手掌心也濕出了汗?jié)n。徐銘是清醒的,但是沒有動(dòng)作。陳棲樂抬起頭,很快速地親了一下徐銘的下巴。
陳棲樂坐起來,想跑。徐銘抓住他的手腕,將陳棲樂帶著栽倒在床上。頭頂?shù)牟A袅粱位蔚摹?
陳棲樂被徐銘壓著手腕,動(dòng)彈不得,大腿也被分開。
徐銘低下頭來,眼睛很認(rèn)真地注視著陳棲樂的眼睛。
從客廳傳來唐琦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徐銘問他:“樂樂,你剛才是什么意思?!?
陳棲樂咬著嘴唇,別過臉不看徐銘,也不肯開口說話。
在唐琦開門前的幾秒鐘,徐銘放開了陳棲樂。
他的額頭抵在陳棲樂的肩膀上,像是歹徒放棄負(fù)隅頑抗一樣:“我真的是……敗給你了,陳棲樂。”
從那一天陳棲樂做了很出格的舉動(dòng)起,徐銘就不再來找陳棲樂了。唐琦好幾次都在詢問陳棲樂,徐銘為什么不再來了。
陳棲樂抬頭去看門口,像站起來張望的土撥鼠,眼神沒有神韻,無法聚焦。唐琦看得心疼。
陳棲樂卻渾然不覺,他說:“不知道。我也沒有很需要他,也沒有很想跟他待在一起?!?
唐琦后來給談芳打電話,陳棲樂就在旁邊偷聽。唐琦故意把電話改成免提。
陳棲樂聽到談芳說,徐銘最近一直忙店里的生意,所以沒有空來找他。陳棲樂就失望地低下頭,去玩psp游戲機(jī)。
唐琦在洗衣店工作,每天都要處理很多衣裳。>br>因?yàn)橄匆碌晔翘歧斫愕?,唐琦也算半個(gè)老板娘,所以她基本沒有休息日,每天都要去看店。
她們兩個(gè)女人,把這家洗衣店經(jīng)營(yíng)起來,每個(gè)月的收入不少。唐琦就是靠著洗衣店的收入,把陳棲樂養(yǎng)大的。
陳棲樂爸爸的賠償款,唐琦給陳棲樂存進(jìn)銀行,一直沒有動(dòng)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