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耗子藏在柜子里了?!彼旖枪雌鹨荒埲痰幕《龋従徶逼鹕?,朝著衣柜一步步逼近。-->>
皮鞋踩在地磚上發(fā)出的“噠噠”聲,在死寂的房間里如同喪鐘敲響。
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衣柜門把手的瞬間——
“我……我知道是誰……”
一個帶著顫音、有些結(jié)巴的童聲響起。
“阿望?”
倔強(qiáng)女孩鐘緲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自閉癥弟弟。
顧鶴年的動作頓住了,他緩緩轉(zhuǎn)過身。
說話的是那個一直沉默地抱著膝蓋的小男孩,他抬起頭,臉色蒼白,但眼神卻異常堅(jiān)定。
“哦?”顧鶴年饒有興致地挑眉,“可我要是偏要看呢?”
顧鶴年猛地拉開衣柜,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人。
老鼠趁自己分心靈活脫逃了。
有意思。
顧鶴年轉(zhuǎn)過身,緩緩踱步到只堪堪到他大腿的小男孩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他,“你知道?說說看。”
小男孩抬頭望著顧鶴年,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脖子。
然而,他最終還是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聲說道,“是……是一個穿著很好看衣服的哥哥……他……他的額頭上……有一個疤?!?
“額頭上有疤?嗯……是什么樣的疤?”
顧鶴年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看來鐘望說的人他的確認(rèn)識。
“我……有畫?!?
鐘望跌跌撞撞地爬起身,他的腿腳不是特別利索,走得很慢。
但是此時此刻顧鶴年卻對他格外包容和有耐心。
他坐在床邊,雙腿交疊,一邊哼著歌一邊看著鐘望從桌子上取下一個本子,翻了幾頁。
隨后,又晃晃悠悠地返回他的面前。
“就是他。他……經(jīng)常來這里。找……阿紅姐姐……玩游戲?!?
顧鶴年取過畫本,男孩畫得很好,筆觸雖然稚嫩,但是一眼就能看出畫上的人究竟是誰。
“果然是陳家的。好你個陳國斌,翅膀粗了這是想要私吞是吧?”
顧鶴年咬牙切齒地冷嗤一聲。
隨后,他像是又想到什么,笑著詢問道。
“小子,你剛才說的,阿紅姐姐又是誰?是她們中的哪一個?”
哼,果然是老狐貍,狡猾得很。
陸婷藏在床底,極力強(qiáng)忍住自己想要冷哼的沖動。
“我是……新來的,沒見過……阿紅姐姐。聽其他姐姐說,阿紅姐姐死了。就葬在……濱海里?!?
“死了?等等,葬在濱海里的那個……”
顧鶴年眼神一凜,心里頓時信了幾分。
“行,叔叔都清楚了。叔叔答應(yīng)過你們的,只要誰說了,就會放你們安然回家。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鐘望?!?
“鐘望是吧?你等會兒跟著叔叔,叔叔帶你離開療養(yǎng)院?!?
“好?!辩娡欪Q年,甜甜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行?。?!”
顧鶴年話音未落,一個女孩突然從角落里沖出來,一把將鐘望緊緊護(hù)在身后。
她瘦弱的脊背此時挺得筆直,盡管身體還在因恐懼而微微顫抖,眼神卻燃燒著不顧一切的決絕。
“你不能帶他走!”她的聲音尖銳,帶著哭腔,和剛才的冷靜倔強(qiáng)判若兩人。
“阿望他什么都不知道!他還??!而且,他和別人不一樣!求你放過他!”
被姐姐護(hù)在身后的鐘望,仰頭看著姐姐劇烈顫抖的背影,那雙總是顯得有些空洞和疏離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極其復(fù)雜的情緒。
他伸出小手,輕輕拉了拉鐘緲的衣角,用一種緩慢但異常清晰的語調(diào)說。
“姐姐,不怕。跟叔叔走,就能收獲自由了。”
這話在旁人聽來,像是不諳世事的天真語。
但鐘緲聽聞確是渾身一震。
她難以置信地回頭看向年幼的弟弟,卻見鐘望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睛里,此時此刻正傳遞著一種超越年齡的冷靜。
她忽然意識到,她的弟弟,好像比她想象中的,要聰明。
顧鶴年看著這場姐弟情深的戲碼,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他素來沒什么耐心欣賞這種廉價的親情戲。
“吵死了。”他冷冷地打斷,不容置疑道,“既然姐弟情深,這么難舍難分,那就一起帶走好了。正好,也讓你這個當(dāng)姐姐的,好好照顧弟弟?!?
他揮了揮手,身后的手下立刻上前,粗暴地將鐘緲和鐘望分開押住。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