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在測謊量表中的分?jǐn)?shù)比其他人都高,因此格外引起了林芳的注意。
被林芳懷疑,他有反社會人格的可能性。
在與林芳的對抗中,顧硯白謹(jǐn)小慎微,但是,這些仍然難逃專業(yè)的心理咨詢師的法眼,林芳斷定,這小子的童年一定遭受過巨大的精神創(chuàng)傷。
為了不讓顧硯白走上歧路,林芳用自己“畫地為牢”,以愛為名困住了顧硯白,將顧硯白收作了自己的義子。
并命令他每天中午都得來自己的辦公室和她談?wù)劷裉煸趯W(xué)校都發(fā)生了些什么事。
無論好壞。
當(dāng)時,尚且還年幼的顧硯白迫于壓力,無奈之下只好答應(yīng)了林芳的要求。
畢竟他的計劃不容許存在任何一個不該有的變量。
可是,在陸久失蹤后,顧硯白徹底像是喪了氣的氣球,雖然從表面來看看不出來,但是在林芳眼里,他的心像是突然破了個洞,還漏著風(fēng)。
他好像突然失去了所有的精神支柱。
自那之后,顧硯白變得更加嚴(yán)肅、規(guī)訓(xùn),簡直柔順得像任人隨意撫摸的羔羊。
可是他的內(nèi)里卻又是狂暴的、凌亂的,如驚濤駭浪、如烈火燎原。
那是林芳第一次見識到顧硯白徹底失控后的樣子。
宛若深淵巨魔。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眼皮子底下,犯了錯。
顧硯白是財閥世家的公子,而財閥世家之所以能成長為商界巨鱷,那就注定……
他們的骨子里都是不干凈的。
充滿了骯臟的血污與泥濘,踩在底層老百姓的鮮血和□□上,一點(diǎn)點(diǎn)爬上去的。
可是顧硯白,他卻是個怪胎。
因為他比誰都要干凈。
他全身上下都是反骨。
“林老師,你說,我做的對嗎?”
那天中午,他抱著熱乎乎的飯團(tuán)來心理咨詢室。
他一貫干凈整潔的校服上滿是油彩,將他的臉上、身上搞得臟兮兮的,和流浪貓似的。
林芳見狀連忙拉著他的手臂,帶他來洗手臺梳洗。
“又去畫室里畫畫了?怎么搞得這么臟?是油漆打翻了?”
顧硯白得意地笑了笑,隨后搖了搖頭。
“是,也不是。林老師,先別弄了,你快夸夸我?!?
顧硯白一把抓住林芳的手,仰起臉來沖她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我將顧鶴年運(yùn)來的那批貨全給放了。隨后,又找來了一批贗品。這招叫作……偷梁換柱。林老師,我是不是很聰明?我今天可是救下一大幫人呢?!?
“貨?什么貨?茶葉?”
林芳眨了眨眼睛,沒有搞懂顧硯白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很快,顧硯白就給出了她再直接不過的答案。
他咧開嘴笑了笑,隨后,從口袋中掏出幾張只有巴掌大的素描畫像。
這樣的畫像足有厚厚一疊,看起來二十張不止。
而這些畫像上畫的,無一不是清醒脫俗的美艷少女,甚至少男。
林芳這才頓悟了對方的用意,張大嘴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販賣人口?”
雖然林芳的聲音很輕,但是顧硯白卻聽得很清楚。
他再次重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沒錯,我厲害吧?我救了她們,現(xiàn)在她們,自由了?!?
但是林芳卻沒有放過他話語里一閃而過的字眼。
“可你剛剛還說了什么‘偷梁換柱’,這是什么意思?”
“這個啊——”
顧硯白掙脫開林芳的手,懶洋洋地坐在沙發(fā)上。
“一下子消失了那么多精品,顧鶴年又不是傻子,很快便會察覺到的。所以,我只能用其他的東西來補(bǔ)齊。不過林老師放心,贗品永遠(yuǎn)都是贗品,永遠(yuǎn)也比不得精品的一根腳趾頭?!?
林芳不可置信地看向顧硯白,眼底翻涌著驚濤駭浪,“你的意思是,你用另一批人替換了原本的‘貨物’?可是,那也是活生生的人吶!顧硯白,你怎么能這么做!我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的!”
“是交易,不是什么替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