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霏紅著臉打斷了張文彬的話,“如果我遇到壞人,學(xué)長你會保護我的,是不是?”
“是啊?!睆埼谋蛞馕渡铋L地看向顧雪霏,一字一句緩緩道,“自然會保護學(xué)妹你的。”
兩人隨意閑聊著便來到了簽到臺。
“學(xué)妹,你先在這里簽字。我有點急事需要先離開,等會兒我們在會場里見?!?
“學(xué)長——”
顧雪霏下意識便想叫住張文彬,下一秒,在面對前臺禮貌性的微笑時,突然想到現(xiàn)在自己是個冒牌貨。
萬一被前臺識破身份,不行,她絕不能在張學(xué)長眼前丟臉。
“怎么了?”
“沒事學(xué)長,你先去忙吧。咱們待會兒見?!?
“好?!?
見張文彬遠去,顧雪霏方才松了口氣。
她有些尷尬地看向前臺小姐,試探-->>著按照方才張文彬交給她的話術(shù),解釋道,“我是尤莎莎。但是我的邀請函不小心被我弄丟了,請問,我還可以參加拍賣會嗎?”
“尤小姐稍等,這邊幫你查一下。”
“嗯,好。”
顧雪霏緊張地手指交纏,無數(shù)次想要離開這里,就在她覺得肯定沒戲的時候,前臺卻給了她肯定的答復(fù)。
“尤莎莎小姐嗎?可以進入。麻煩尤小姐在這里簽個字,便可以進去了?!?
“好!”這樣的結(jié)果令顧雪霏感到喜出望外,她激動地簽了字,跟隨著引導(dǎo)員進入會場。
就在她下意識往前排走的時候,引導(dǎo)員卻伸長手臂,強硬地擋在了她的身前。
“你這是什么意思?”
“尤小姐,您的位置不在這里?!?
“哈?”
顧雪霏憑借顧家大小姐的身份,向來都坐第一排。
誰料,引導(dǎo)員手臂一轉(zhuǎn),指向了最后排最不起眼的灰暗角落,告訴她,這才是屬于她的位置。
拜托,那個位置連光都照不到,算哪門子的位置!
“滾開!本小姐想坐哪里便坐哪里,不容你一個下人置喙!”
顧雪霏口中的下人,五大三粗地擋住了她的去路。
低下頭,在她耳邊口氣冰冷的提醒道,“顧小姐,我知道你的身份。要是不想被趕出會場,就請按照我說的去做。否則……”
“我……我知道了?!?
顧雪霏畏懼地縮了縮脖子,主動走到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她本以為引導(dǎo)員會離開,誰料,引導(dǎo)員竟然在她身旁站定。
如同一座大山,徹底摧毀了她想要換位置的念頭。
不遠處,顧硯白優(yōu)雅地品鑒新鮮出爐的手磨咖啡,盯著顧雪霏所在的方向。
取出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
“不用找了。人已經(jīng)在會場了?!?
陸婷坐下后沒多久,霧江市最盛大的拍賣晚宴正式開始。
每位受邀賓客的座椅上都早已放置了一本小巧的拍賣守則,里面有拍賣會的規(guī)矩和本次拍品的簡單介紹。
前半本翻看起來平平無奇,不是珠寶便是古董之類的。
然而后半本毫無例外全是各類畫作。
水彩畫、國畫、油畫……幾乎涵蓋了所有的繪畫種類。
陸婷將手冊挪遠,摘下眼鏡一副一副認真看過去。
最后,得出結(jié)論。
這些畫作均以心理錯覺手法繪制而成。
畫中女郎姿態(tài)各異,或臥或倚,體態(tài)豐腴清瘦各有不同,共同之處在于皆身披襤褸的華美,于朦朧曖昧間飽含呼之欲出的情.色暗示。
陸婷皺起眉頭,嚴肅道,“這些畫畫的都是女子。和顧硯白房內(nèi)那副采用的是相同的暗示手法?!?
顧雪霏聽聞卻雙眼猛地一亮,確認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過,你聽起來為什么那么高興?你難道猜不出來此次拍賣會真正的拍品究竟是什么?不是畫作,而是一位位真真切切的少女……”
“那又怎么樣?!鳖櫻驍嗔岁戞玫牧x憤填膺,“不過是幾名不知檢點的少女罷了。窮人能攀上高枝,難道對她們來說不是天大的好事?”
“顧雪霏!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吶!你怎么能說得如此輕飄飄?”陸婷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坐在她們前一排的中年男人聽見陸婷說的話,不滿地看了過來,顧雪霏連忙眼疾手快地伸手捂緊了陸婷的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這位朋友亂說的。我會看好她,不讓她繼續(xù)胡說八道。”
中年男人這才冷哼一聲,回過頭去。
“看到?jīng)],在場的所有人,每個人心里都是那樣想的。這不過只是一名輕賤的妓女,能作為拍品,已經(jīng)是她此生的巔峰時刻了。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愿不愿意?”
原來,這才是顧硯白真正的用意。
——甄別。
這是他留給自己的姐姐顧雪霏的最后一次機會。
只可惜,顧雪霏也姓顧,帶著顧家的基因。
生來便是冷血無情、自私自利之人。
她們終究不是同路人。
陸婷冷笑一聲,不再試圖規(guī)勸顧雪霏。
顧雪霏遲鈍地并未注意到陸婷對自己態(tài)度的改變,還在沾沾自喜自己終于抓住了顧硯白的把柄。
“嘖嘖,不愧是我的好弟弟。販賣人口,這可是要坐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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