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有只手從前往后,于黑暗中準確抓住了他的手腕,隨后,安撫似地左右晃了晃。
好像在說:我沒事啦,所以別再自責了,好嗎?
他的動作微微一頓,卻仍低垂著頭。
他長久地凝望著那只比起他來說要白上幾分的手,眨了眨眼睛。
與此同時,對話仍在進行。
陳文博好像是被顧硯白戳中了肺管子,梗著脖子狡辯道,“喂,林茵茵,你可別在這里胡說八道。我可什么都沒說啊?!?
“當然是我胡說八道了,陳學長?!?
“不過是久別重逢,開個玩笑而已嘛。這么緊張做什么?”
顧硯白撒嬌般微微俯身,扭了扭身子。
陳文博頓時被勾引得雙眼一亮。
見狀,貝可不滿地大聲道,“嘿你這個騷狐貍!當初教訓你當真沒有教訓錯!陳文博!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到底誰才是你的女朋友??!”
“當……當然是你了可可。別生氣,我只是……對,我就是被這個騷狐貍迷昏了頭當年才會……我不是已經(jīng)向你表過衷心了嗎,你怎么還不信呢?”
顧硯白見狀笑得瞇了瞇眼,像是對兩人現(xiàn)在的內(nèi)訌感到很滿意。
“你們——?。。 ?
顧硯白不生氣,陸久卻再也聽不下去,聞?chuàng)P起拳頭就要沖上去,顧硯白見狀連忙轉(zhuǎn)過身,擋在他面前。
“別去。答應(yīng)我,別去,好嗎?”
顧硯白用氣聲小聲懇求道。
“可是他們說你是什么騷狐貍,說得那么難聽,我實在是忍不下這口氣!”
望著陸久被氣得微微泛紅的眼眶,顧硯白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他雙眼微彎,狡黠如狐。
開心的樣子和方才判若兩人。
方才是虛情假意。
現(xiàn)在才是……真情實意。
“笑什么?難道不該生氣才對?”
顧硯白搖了搖頭,笑著反問道。
“可是他們也罵你了啊。說你土,說你穿得像斑馬,還嘲諷你看起來像人妖。他們這么說你,你怎么不生氣?不沖上去和他們拼命?”
陸久不假思索回答道,“因為他們說的是我啊。罵我可以,罵你不行!”
“九哥還真是很雙標呢?!?
顧硯白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慢條斯理解釋道。
“真是個傻子。你我都認識多少年了,何曾見到我被人欺負過?向來都只有我欺負別人的份。你難道還想再次領(lǐng)教我的身手?”
陸久經(jīng)顧硯白提醒這才恍然大悟。
是啊,他怎么就忘了顧硯白會功夫呢。
真是關(guān)心則亂。
所以,那是顧硯白設(shè)下的局?
可是,這是為什么呢?
又是針對誰而設(shè)下的局呢?
眼前的場合顯然不適合談話,因此顧硯白剛安撫好陸久,便再次轉(zhuǎn)身看向兩人,沉聲道,“你們非要在這里將事情鬧大嗎?當然,你們要是無所謂的話,那我也不會介意的?!?
這番話顯然讓兩人想到了什么不太美好的回憶,貝可在放下“我還會再回來的”經(jīng)典反派的狠話后,便拉著男朋友一起灰溜溜逃走了。
然而還不等陸久松口氣,好好拉著顧硯白問清楚當年所發(fā)生的事,就看見顧鶴年正笑吟吟地站在兩人面前不遠處。
顯然已經(jīng)不知道聽了多久了。
大概是陸久的眼神過于嚇人,顧鶴年的笑容愈發(fā)慈祥和善。
“兩位小姐晚上好。請容我率先自我介紹一下,鄙人顧鶴年,是位生意人。”
陸久:很好,還是位古風老生。
陸久內(nèi)心狠狠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顧鶴年樂呵呵地看著林茵茵,連眼角余光都沒分給陸久半點,顯然是對容貌丑陋的陸久沒有半點興趣。
他面對林茵茵,語氣溫柔,動作紳士優(yōu)雅,“剛才不小心聽到了一些有關(guān)林小姐過去的小秘密,著實抱歉?!?
陸久心道,老登你在這里裝什么逼。明明就是故意偷聽的。
但面上卻仍保持著客氣疏離的微笑。
整個人都精分得快得神經(jīng)病了。
當然,他所有的內(nèi)心吐槽,都偽裝得很好。
因為顧鶴年的眼睛都快黏在林茵茵身上了。
“林小姐,若遇麻煩,可以找我。-->>有我在,不必擔心貝家勢力。貝家還不敢得罪我,得罪顧家?!?
得,還是位極度自戀的老年霸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