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意味著開學后,他至少有兩周只能和陶柚在周末相見。
裴于逍開始顯得有些焦慮。
“你覺不覺得我哥最近變得好顧家?”裴嘉鈺問。
午后師徒二人在院子里曬太陽,裴嘉鈺將飛盤高高拋遠,看卡爾興高采烈飛奔追逐,兩人一狗玩得不亦樂乎。
陶柚坐在秋千椅上,抱了只靠枕擋在胸前:“他平時不顧家嗎?”
裴嘉鈺投來看奇葩的眼神:“他是十九歲,不是四十九。這年紀的男人不就是成天在五光十色的社會上游蕩嗎?”
“混社會哪里好了?”陶柚覺得不盡然:“男人清澈一點干凈一點是種美德,說明你哥潔身自好?!?
“那也不至于在這樣的年紀洗手做羹湯吧!”
“注意用詞,”陶柚糾正:“是你哥愛洗手,并每天告知李阿姨要做什么羹湯,他親手做的你敢吃嗎?”
“……”
裴嘉鈺啞口無:“我還真就不敢吃?!?
卡爾叼著飛盤回來了,快樂大狗在陽光下飛奔,高高躍起就要給秋千椅上的兩人來一個愛的抱抱。
這動靜砸下來,體格健壯的成年人都很難受得住,何況他倆小弱病殘。
裴嘉鈺抱著腦袋縮成一團,陶柚還算淡定,試圖以矯捷的身姿躲開大狗飛撲,再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搶下飛盤,來一個華麗炫酷的假動作。
然而理想不敵現(xiàn)實。
伸出的手的同時,陶柚胸腔傳來撕扯的疼痛,尚在恢復中的傷口罵罵咧咧:你要是敢瞎蹦跶咱這日子就別過了!
陶柚哆嗦著收回手,和裴嘉鈺一起抱住腦袋縮起來,準備迎接卡爾沉重的愛意。
一秒、兩秒。
頭頂罩下陰影,預期中的重量卻遲遲沒有砸下。
陶柚虛開一只眼睛,在逆光中看見了裴于逍的身影。
他從大狗嘴里搶下飛盤,換了個方向利落地拋甩出去,卡爾被逗得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又蹦跶地追著飛盤跑遠了。
“哇……”
陶柚不由發(fā)出一聲驚嘆。
就是這種!
他本來計劃裝的就是這種逼!
裴于逍低頭,眼里一難盡全是無奈,嘴唇開合,無數(shù)豐富的心理活動不吐不快,但最終還是在陶柚崇拜的目光中敗下陣來。
他嘆了口氣,把槍口對準裴嘉鈺:“你在這兒坐著是擺設嗎?狗來了不知道擋?”
“我,我?”遭受不明攻擊的裴嘉鈺委屈瞪大眼睛:“我也得有本事?lián)醢。 ?
裴于逍懶得說他,把陶柚扶起來:“碰著沒有?”
陶柚搖頭,又沖他豎起大拇指,雙眼亮晶晶的:“你好酷!”
裴于逍抿了抿唇,就這么短短三個字,又讓他緊張的心仿佛被清風拂過,咕咚一下安定了下來。
他向后招了招手,李阿姨便笑吟吟地端著托盤過來,將瓷碗往小桌上一放。
“剛煲好的大骨湯,”裴于逍看著陶柚:“喝光它?!?
陶柚:“……”
衣擺被人扯住,陶柚扭頭,看見擠眉弄眼的裴嘉鈺。
小孩整張臉皺在一起,五官幾乎飛到碗里去——
瞧見了嗎?羹湯!羹湯!
陶柚:“…………”
·
晚上睡覺前,裴于逍一路跟著陶柚進了房間。
陶柚轉身,手撐住墻面:“我要洗澡了。”
“嗯,”裴于逍點頭,叮囑:“別洗太久,當心胸悶?!?
“我知道。”陶柚看著裴于逍。
裴于逍繼續(xù)叮囑:“播客就別放了,那玩意兒什么時候不能聽?!?
陶柚點頭。
“也別唱歌,別總想著嚎兩嗓子蹭洗手間的混響?!?
陶柚:“……”
他微笑:“我現(xiàn)在就能嚎兩嗓子你聽嗎?”
裴于逍瞬間清醒。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管得有點過寬,掩飾地摸了摸鼻尖:“行吧,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什么再跟我說?!?
陶柚連聲答應,三推四請將裴于逍送出了房間。
房門合上,陶柚撐著門把,聽著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卻遲遲未動。
那腳步里帶著留戀,陶柚聽著聽著,心跳也快了幾分。
他垂下頭,笑容不自覺地爬上嘴角,搓著臉輕快地走進洗手間。
·
裴于逍回到自己房間,洗漱完后躺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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