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接下來的兩周,裴于逍簡直身體力行地在幫陶柚攻克期末難關。
原本陶柚對自己的要求很簡單,不掛科就萬事大吉。
但萬惡的裴于逍仗著自己小說男主逆天的體質(zhì)和智商,對陶柚正常的擺爛-->>表現(xiàn)出極其的嫌棄與不滿。
“如果你是自己學,那你考多少都跟我沒關系?!迸岽笊贍斢美淠恼Z氣。
“但現(xiàn)在是我在教你,或許你不相信,但我對90以下的數(shù)字過敏,所以不好意思……”他把書往桌上一拍:“麻煩你有點追求?!?
陶柚:“……”
陶柚差點直接倒地吸氧。
就這樣,他經(jīng)歷了生不如死的期末周,用頭懸梁錐刺股來形容都毫不為過。
上一次有這種體驗,還是上輩子高考沖刺月的時候了,死去的記憶重新變得鮮活,嚇得陶柚連做三個晚上的噩夢。
從考場出來時,他人都是懵的。
雪花飄到臉上,被眼皮的溫度融化,落進眼里,陶柚低頭揉了揉眼睛。
“怎么,哭了?”裴于逍從身后出來:“沒考好?”
陶柚白了他一眼:“放心吧,不會讓少爺您看見90以下的數(shù)字的?!?
“好好好,”裴于逍笑著跟上:“總算努力沒有白費?!?
寒假就那么一個多月,為了能好好過個年,陶柚幾乎是前腳從學校出來,后腳就進了醫(yī)院。
第二天早上做最后一次術前檢查,確認沒問題第三天直接手術。
裴家——永遠都是那么一個雷厲風行的存在。
陶柚抽血的時候,考試成績甚至都沒出來。
他換好病號服,坐在床沿,護士小姐在一旁默不作聲整理用具。
裴于逍陪他一起坐在床邊,低頭滑著手機,不需要手術還不用擔心考試成績的人,果然很輕松。
陶柚嘆了口氣。
裴于逍循聲抬頭,對上陶柚略顯疲憊的眼睛,愣了一下:“害怕了?”
陶柚搖頭。
“那是怎么回事?”
裴于逍收起手機,抱著胳膊坐直身體,認真地看著陶柚,眼中居然有些循循善誘的意味:“嗯?為什么突然嘆氣?!?
“那什么……”陶柚摸摸鼻尖,似乎有些心虛,眼神飄忽不定:“萬一,我說萬一,我要是真的補考了怎么辦?”
裴于逍:“……?”
他不可置信般,眉梢一點一點挑了起來:“你不是說不會讓我看見90以下的數(shù)字嗎?”
陶柚:“昂?!?
他是說過。
“你還叫我放心?!?
“昂。”
“昨天你不是還很有把握嗎?”
“你也說是昨天啊,”陶柚苦著臉:“昨天的我和今天的我有什么關系?”
裴于逍:“……”
6
裴于逍搓了搓脖子,感嘆:“你不去學哲學真的可惜了,陶柚?!?
陶柚垂下眼簾,又開始一臉委屈地抽抽搭搭。
“小柚老師,”護士溫柔提醒:“我們要開始抽血了喲?!?
陶柚點點頭,轉(zhuǎn)過了身體,側面看上去薄薄一片,的確挺可憐巴巴的。
裴于逍停頓一秒,有片刻語塞。
有時候他是真分不清陶柚究竟是真可憐,還是裝的,亦或是三分真七分假。
但無論如何,只要陶柚露出這種模樣,他就沒辦法再對陶柚有任何嚴格的要求。
“算了,”裴于逍掩唇咳了聲:“那不然就算了,我仔細想了想,補不補考其實也不太重要。”
陶柚:“所以你又不過敏了?”
“……”裴于逍沒應,插著兜坐近了些,沖著針頭揚了揚下巴:“怕嗎?”
陶柚搖頭。
裴于逍揚眉,似乎沒料到他會這么平靜。
“我連期末都在你手下挺過來了,”陶柚哼笑:“還有什么好怕的,現(xiàn)在的我簡直強得可怕好嗎!”
他霸氣抬手,撩起袖子,將白生生的手臂往護士小姐面前一放,拍拍胳膊——
來吧!
e
on!
護士面露欣喜,似乎有些受寵若驚:“小柚老師你、你可真勇敢!”
她是第一次給陶柚扎針,來之前聽其他的同事們傳授經(jīng)驗,說vip病房的小柚老師膽子只有芝麻那么點大,一抽血就翻白眼。
他一翻白眼,大少爺?shù)哪樉蜁瑫r變得比包青天還黑!
大家都把給陶柚抽血視為從醫(yī)生涯的最大挑戰(zhàn),進入這間病房前,她曾做了好長時間的心理建設。
萬萬沒想到,小柚老師居然那么好說話,就這么主動地擼起了袖子,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
裴于逍也沒想到。
他格外驚訝地看了陶柚好幾眼,然后拍拍褲腿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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