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咱們這棟樓是老樓,連個監(jiān)控都沒有,簡直猖狂!”劉東憤憤不平。
陶柚垂著頭,兩只手都攥拳搭在膝蓋上,看不清神情,就是瞧著挺招人疼的。
劉東嘆了口氣,在他肩上捏了捏,打氣道:“沒事的柚兒,別難過,哥這就上表白墻上罵那孫子去!”
趙希嘖了聲,“光上表白墻有什么用。”
“這不暫時沒辦法么,人抓不住,金額也不夠立案的,多宣傳宣傳,知道的人多了,起個震懾作用也好嘛?!?
“……”趙希琢磨了下,“也是?!?
陶柚終于抬起了頭,目光在兩個室友之間轉(zhuǎn)了轉(zhuǎn),似有欣慰與感動。
他用力拍拍劉東搭在自己的肩上的手:謝了,兄弟!
趙希也立馬把手搭上去,振奮地:“都是好哥們兒!”
一屋子感人肺腑的兄弟情深。
裴于逍:“……”
他視線落在三人交疊的手上,沒出聲。
陶柚皮膚白,是男生堆里少有的細皮嫩肉,手指細手掌薄,墊在倆室友黑黑糙糙的手掌間突兀得晃眼。
像經(jīng)典款奧利奧。
趙希莫名其妙燃了幾秒,緊跟著又莫名其妙感到后背一陣發(fā)涼。
他眼珠一轉(zhuǎn),立刻撒手,相當(dāng)有眼力見地把裴于逍請了過來。
“哎喲義父您來!”他嘿嘿笑著:“這不c位給您留出來了!”
裴于逍:“……”
他其實不懂為什么疊個手掌都能弄出歃血為盟的架勢,但可能性格比較熱血的人都是這樣的。
猶豫兩秒,他伸出手,掌心覆上了陶柚的手背。
趙希緊跟著加入進去,啪一聲蓋上,把四人的手緊緊壓在一起。
裴于逍下意識動了動,陶柚的手就嚴(yán)絲合縫地嵌進他的掌心,每一寸關(guān)節(jié)和指縫都契合無比。
以至于裴于逍在瞬間僵了一下。
但他沒有立刻抽回去。
室友們都很熱血,入鄉(xiāng)隨俗而已,沒必要掃興。
·
可惜陶柚似乎碰上慣偷了。
之后兩天,他分別變換不同的時間段去洗衣服,甚至把自己的和室友的混在一起洗。
離譜的是,出問題的總是他那件。
要么丟一件衣服,要么被弄臟撕破,三天下來陶柚已經(jīng)損失了三件t恤和兩條褲子!
宿管室里,陶柚張牙舞爪比劃一通,眼睛瞪得通紅。
兩位宿管阿姨面面相覷,除了能感受到漂亮孩子悲憤的情緒外,看不懂一點。
她們只能將期盼的目光集中到漂亮孩子旁邊的帥哥身上。
“他說他快受不了了。”裴于逍翻譯:“失竊的三件t恤和兩條褲子都是他花重金購置的,如果再繼續(xù)掉下去,將給生活帶來極大的負(fù)擔(dān)。”
阿姨們捂嘴正色:“多少錢?不然直接報警吧!”
陶柚:比劃……比劃比劃!
裴于逍:“……”
裴于逍驀地有些難。
“咋樣啊,他說啥,到底多少?”
阿姨們嚴(yán)陣以待,想到現(xiàn)在的大學(xué)生和她們那個年代的不一樣了,奢侈品流水似的穿,事情要真嚴(yán)重了,還得報告校領(lǐng)導(dǎo)。
“……”半晌裴于逍動了動嘴唇,充滿信念感地:“最貴的那件,單價高達59.9元!”
空氣突然安靜。
陶柚憋紅了臉站在裴于逍身邊,又倔強又委屈得不行,誓要給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阿姨們:“?!?
·
五分鐘后,陶柚被請了回去。
“孩子你別急啊,這事兒我們已經(jīng)記下了,”阿姨a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回頭和保安那邊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有什么對策?!?
“你們自己也要注意保管好貼身財務(wù)哈,”阿姨b附和:“咱們宿舍條件有限,要安監(jiān)控的話還得跟校方商量,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快給你答復(fù)的。”
……
肉眼可見的和稀泥,講一大堆沒一句有用的。
全是打哈哈的借口!
怎么59.9塊就不是錢了嗎?
陶柚想不通,非要幾千上萬才肯認(rèn)真起來是什么作風(fēng)。
他掙五六十塊錢也不容易呀……
走在前面的人忽然停了下來,陶柚立刻止步,鼻尖堪堪擦過裴于逍的衣服,清新的氣味從鼻尖流走。
裴于逍轉(zhuǎn)過身看著他,眼中似有無奈:“你嘴噘得都能掛油瓶了?!?
陶柚瞅他一眼,沒說話,噘得更高。
他眼睛太大,眼尾和睫毛都微微下垂著,-->>面無表情的時候都容易看起來委屈,何況現(xiàn)在是真氣著了。
簡直像難過得天崩地裂似的。
裴于逍額角抽了抽。
他盡力忍了一下,還是沒忍住,輕輕點了點陶柚的下巴尖,“頭抬一抬,我都能看見你發(fā)縫了?!?
陶柚下意識伸手一捂,反應(yīng)過來后瞪著裴于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