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潯也想,那自己這個時候問這個是不是有點討打?
簡洛清沒回答,
反而問起了另一件事。
“聽說前段時間陸先生偶然間去了青葫島,那里現(xiàn)在怎么樣了可以和我說說嗎?”
…………
醫(yī)院樓下公園,不少穿著病號服的病人被家人攙扶著活動,所以簡洛清這一身病服倒也不顯眼。
除卻初見時,
陸潯也先入為主覺得簡洛清存心找茬而沒給好顏色之外,
兩人也說不上熟稔或是有仇怨。
“所以前幾年給青葫島投資的簡家,是你家?”
“你放心,
他們沒有怪你們突然終止投資,現(xiàn)在的生活大多數(shù)人挺滿意的?!?
陸潯也撥弄著花壇里的草,
將右腿從膝彎高的瓷磚上收回,
轉(zhuǎn)過身后腰抵著花壇邊,
垂眼去看身側(cè)長椅上的青年。
“也就是說當年被出海時村民救下的少年確實是司靳,
后來也是你們帶走的?”
簡洛清沒有意外的表情,
坦然承認:“是?!?
“不過我們當初并不知道他是司家的孩子,
至于投資也是因為我小時候在那里住過幾年,
那里的環(huán)境適合靜養(yǎng),
后來我家出了一些變故,
開發(fā)的事才擱置了。說起來還挺對不起那里的人的。”
他捏著藥盒,語氣越發(fā)的輕淺:“希望之后有機會去看看?!?
陸潯也等著他咳嗽完,
又問:“那你知道司靳的記憶認知有誤差嗎?”
簡洛清困惑:“是說他在島上剛醒的那段時間嗎?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段時間他將之前的事忘了大半,后來我家把他帶回來沒多久就被他家人接走了。”
“后來再見面……”
他一頓,
觸及到不好的回憶并不想多說,“總之像是恢復了記憶?!?
“他家人?”
陸潯也嘴邊重復一遍。
那會司靳明面上父母雙亡,他那些親戚明爭暗斗如果知道他的存在勢必要搞死他。
難道是司崢?總歸是親兒子就算假死也不至于置之不理。
“嗯。”
簡洛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為他是反問,于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
“是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她帶著司靳的身份證和他們的合照讓我們確認了身份?!?
“身份證?!”
陸潯也驚詫,這種證件就算不隨身攜帶,按照當時的情況也應該在沈家保管吧。
他這咋咋呼呼一聲把簡洛清嚇得不輕,青年渾身一震,捂住心口,本來就白的面色更白了一分。
陸潯也回過神趕緊去不遠處的自助售賣機買了一瓶水,遞給青年,目光定在對方手里的東西。
“你要不吃點藥?”
陸潯也親眼看著簡洛清喝了藥后呼吸逐漸平復,說不清心里什么滋味,挺唏噓的:“剛才不好意思啊,嚇到你了?!?
“沒關系,你這點程度嚇不到我。”
簡洛清開玩笑,“不然我早就被司靳突然發(fā)病嚇死了?!?
陸潯也覺得用自己生命開玩笑著實不好笑,他猶豫半晌問:“……還是沒配型成功嗎?”
“手術不一定百分百成功,也不是完全治愈?!?
簡洛清說著抬頭看了看一望無際碧藍的天。
和煦的陽光照在他臉上,給青年蒼白的臉描上一層暖色。
他張手在空中抓握了下,輕描淡寫說出令人驚心的話。
“其實也習慣了,畢竟我也害怕死在手術臺上就感受不到這種陽光了?!?
陸潯也低頭凝視著他,良久收回視線。
“對不起啊,你當初躲著司靳的監(jiān)視托著病體好意提醒我們,我卻以為你是耀武揚威根本沒聽你說話,對你說了一些難聽話?!?
“帝華酒店那次,你也是聽說司靳要為難沈云謙才跑過來的吧,不管怎么說,謝謝你?!?
聞,簡洛清瞳孔微顫。
他仰頭看著長椅邊挺身直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