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的噪音不絕于耳,沈云謙先是看向他被鋼板固定不能活動的右手上,又淡淡掃在他不斷搞出動靜的紅腫的左手上。
他挑了下眉:“我猜你應該更想以后用腳吃飯是嗎?”
顧江砸勺的左手僵住:“……”
……
下巴上的桎梏觸感未消退一般讓人抓耳撓腮得煩躁。
陸潯也蹲在蘿卜地里看著一片綠油油的葉子發(fā)呆,手里玩弄著寬大的蘿卜葉。
沈云謙到底什么意思呢。
“哥哥你力氣小,還是我來吧?!?
在陸潯也眼里比蘿卜頭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將懷里的菜扔到菜籃子里。
小短腿哼哧哼哧沖過來,搶過他手里的蘿卜葉,用力嘿呦拔出來一顆手臂大小的胡蘿卜,自己也一屁股蹲在了土堆上。
蘿卜脫土而出讓兩人身上都濺上了土。
小女孩臉上沾上泥土,捧著蘿卜,和陸潯也大小瞪小眼。
陸潯也噗嗤笑出聲,他趕緊把小姑娘拎起來,給她拍拍身上的臟灰,逗道:“誰家的小泥人?”
五六歲精雕玉琢的小姑娘努嘴,板著臉:“才不是!明明是哥哥一直在想小沈哥哥,干活不專心,羞羞?!?
陸潯也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當即紅溫了,顧不得對方只是童稚語就反駁回去:“什么呀,我想他干什么?”
“那哥哥剛剛叫小沈哥哥的名字干嘛?”小女孩不解地看他。
“……”
陸潯也捂臉:嘟囔出聲了,好丟人。
他欲蓋彌彰地解釋,“我們是好朋友,好朋友叫叫名字怎么了?”
“哥哥真幼稚,我和我的朋友們就不在背地里叫對方名字的?!毙∨狭藫夏樕险瓷贤劣悬c癢的地方。
陸潯也看到她抬手時從袖子里滑出的珠子手鏈,正要辯解的心情一頓。
等對方扣完臉,他拉住對方滿是土灰的小手,去看手腕上的珠子:“血玉?”
一顆顆透亮血紅的純色珠子,毫無雜質,緊密串在一天手繩上。
和那天老頭攤子上的有點像,但老頭的顏色不純凈,如同蜘蛛網交錯的血絲纏織在白玉中。
“奶奶說過血玉不能帶的。”小姑娘一臉嚴肅,“我這不是血玉,是紅瑪瑙,奶奶說我們村小孩子小時候都會戴這個,可以辟邪的?!?
陸潯也一手支著頭,一手玩著竹籃里的蘿卜,興味索然,隨口問:“血玉為什么不能戴?”
不就是染色嗎,他那天也是傻才會被那老頭嚇住。
“奶奶說真的血玉都是從棺材里挖出來的,上面鎖住了死者的一部分魂魄,有怨氣,戴久了會倒大霉的?!?
陸潯也看她說得一臉認真,忍不住戳戳她的頭:“小蘿卜頭,哥哥給你說,世界上根本沒有鬼怪,那都是嚇唬人的,專門嚇唬你這種小孩的,知道嗎?”
“哥哥騙人,”小女孩捂住頭,退后一步站遠了不讓他碰,“從前我們村有一個大叔家里生了一個死娃娃后就一直倒霉?!?
“然后,”她頓了下,似乎在回想,“然后一個婆婆給大叔一張黃紙,讓他貼在死娃娃身上和一塊玉埋在一起,過了好久好久再把玉拿出來,又把骨頭挖出來埋到深山才不倒霉了?!?
有的老人確實喜歡給小孩講這種神神叨叨的事來嚇唬小孩來讓其聽話。
看她東扯一句,西扯一句,講得起勁,一臉人小鬼大的機靈樣。
陸潯也在旁充當捧哏,偶爾點點頭:“戴了會倒霉,那個大叔戴了怎么不倒霉了呢?”
小女孩雙手叉腰:“因為黃紙貼在死娃娃身上把怨氣封了呀,這樣血玉里的小孩魂就會把戴它的人當做好朋友,給他帶來好運啦。”
順著她的話,陸潯也猜測:“所以想要血玉帶來好運,就要找到“血”主人的尸體,用黃紙鎖住怨氣?”
“嗯!”小女孩重重點頭,毫不保留地夸贊他,“你和我一樣聰明?!?
陸潯也掐上她肉乎乎的臉頰:“自戀鬼?!?
他面上不顯,卻將這番童無忌記在了心里。
“妞妞摘完菜了嗎?”郭姨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誒,陸先生怎么在這?”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陸潯也把小女孩拉到身邊,小聲說:“妞妞?剛才的事是我們的秘密,誰也不許說哦?!?
“好的?!辨ゆす怨渣c頭。
之后,他起身,和郭姨說了-->>兩句,看祖孫兩人一前一后離開。
“誒呦,妞妞你這臉怎么弄得的呀?!惫探o她擦臉上的灰塵。
妞妞提著籃子回頭看他,陸潯也手指比在嘴邊,無聲噓了下。
等這里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他又蹲在石磚路上。
看著眼前一片綠蔥蔥的菜地,順手撿了一根小木棍在磚上胡亂比劃,思緒不知不覺間飄遠。
簡洛清有心臟病,最后的結局也是病發(fā)死亡。
應該不算隱藏劇情。
那進度增加的契機是什么?
這個隱藏劇情莫非不是根據整體劇情進展而慢慢解鎖?
并非完全空白,是只有相關人物知道隱情?
只是和主角攻受的感情主線無關才歸類為隱藏?還是這個世界邏輯自洽修正劇情的結果?
既然這個任務被綁定在宿主身上,難道和他這個宿主的行為有關?
陸潯也苦思冥想:他那天在提示音響前干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