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陸硯一直知道他的小動作?
于是暗中盯著他?
收起思緒,陸潯也看清四周橫七零八落倒著一些干木。
寬扁的木材上有焦黑的凹痕,
像是鉆木取火沒成功,那柄刀被泄憤似的豎插在上面。
至于他們怎么從無人的海面到岸上。
只有兩種可能。
一:被海浪卷上岸。
二:沈云謙只身一人用船槳劃。
這兩種情況,陸潯也更傾向后者。
一時間,
他心口五味雜陳,第一次對這個虛假的世界有了歸屬感。
也對自己因一己之私貿(mào)然打亂沈云謙生活的行為升起不恥的心理。
陸潯也的嘴唇靜靜地抿緊,而后無聲張開:謝謝。
他輕輕晃著對方,喚了幾聲,沒有得到回應(yīng),只看到對方嘴唇翕動,聽不清說的什么。
陸潯也把頭湊過去,聽到對方說的是:熱。
但怎么可能呢?
他去摸對方的額溫,還是涼的。
陸潯也震驚:不會失溫了吧?!如果是失溫,在沒有緊急轉(zhuǎn)移溫暖環(huán)境的狀況,可比發(fā)燒要難搞得多。
“系統(tǒng)在嗎?”
“小愛?”
……
“……”
陸潯也摸了摸后頸殘留著余痛的地方神思不定。
每次發(fā)作之后,系統(tǒng)就會與他斷開連接。
是巧合還是有什么秘密?
這種疼像火燒,更像被電擊中,深刻入骨,使人意識極快消磨。
這里方圓幾里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陸潯也連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清楚。
無人荒島還是普通的海岸?
他的手機在墜海時遺失在海底,沈云謙的也不在身邊。
唯一向外界聯(lián)絡(luò)的希望破滅。
忽然,陸潯也想到什么,許是因為激動心跳加快了幾分,他抬手摘下耳廓邊的耳夾。
這是陸家保鏢交給他的定位器。
陸潯也將沈云謙轉(zhuǎn)了個方向背對自己,把對方拖到懷里,霎時他顫了顫。
這種感覺更甚于當(dāng)寒冬臘月天有人團了個雪球強硬從你衣領(lǐng)塞進去透心涼的爽感。
他把沈云謙身上的那件外套拿下來,披在對方身前。
接著陸潯也往前蛄蛹了下,抱緊了對方,研究起這個定位器,他用力甩了甩,摔出一些水珠。
這次宴會要在海上航行三天四夜,希望不要失靈,快點發(fā)現(xiàn)他們失蹤啊。
————
“唔……渴”
聽到微弱的聲音,陸潯也把沈云謙平放在地上,起身朝海的方向走過去,找到他制作的東西。
他蹲下身,抖了抖平鋪在沙坑上的塑料袋,附著其上的蒸餾水珠掉在下面容器中。
隨后他把塑料袋揭開,把濕潤沙坑中央的半截礦泉水瓶子從中拿起。
而這些東西都是陸潯也撿的……被沖到岸上的垃圾。
看著太陽的運動軌跡,約莫過了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他把塑料袋收集好。
所有坑中瓶子收集的蒸餾水倒在一個瓶子里,才只有一格的高度。
他嘆了口氣,就算不餓死,冷死,估計也得渴死。
陸潯也咬牙切齒:我的好“二叔”,你最好祈禱我回不去。
他把沈云謙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對方現(xiàn)在身上有點回溫了,也不似之前喊熱。
陸潯也伸手去掰他的嘴,掰下顎、捏臉頰都試過了。
只在沈云謙白嫩的臉上留下了一些紅指印也沒能掰開。
“真是比死鴨子嘴都硬。”
陸潯也吐槽完,放下那半截瓶子,盤腿坐在他身側(cè),思考對策。
一輪海浪蓄力卷上岸,剛才挖坑的地方被水流撫平,風(fēng)吹過將沈云謙未被外套裹嚴(yán)實的襯衫衣擺吹卷起來。
察覺后,陸潯也探手,往下扯了扯外套邊將他單衣全部蓋住,腦中盤旋的迷霧也被這股風(fēng)吹散般靈光乍現(xiàn)。
他翻身雙腿跨跪在沈云謙的腰腹兩側(cè)。
看著身下的青年卷翹的睫毛和有了血色的嘴,他喉結(jié)動了動突覺有點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