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jì)淮序從他腳踝處的石膏收回目-->>光,重新定格到沈云謙臉上,輕聲詢問:“沈少爺需要我讓人送您嗎?”
沈云謙猛搖頭,他道:“……謝謝?!?
紀(jì)淮序回以一個溫和禮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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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司家別墅
沈云謙想起那份資料,視線越過威嚴(yán)的雕花鏤空鐵門望向里面,眼神愈加陰冷。
他掐了掐手心,握緊了拳頭,半晌又放開。
不知怎么,眼前忽然浮現(xiàn)出幼時的畫面。
耳邊響起八歲他因為打架害得朋友受傷時,母親和藹的教誨。
“小謙,媽媽告訴你,人都是要知恩圖報的,做生意要有誠信,為人要有義氣更要有勇于認(rèn)錯和感恩的心。”
中年女人循循善誘說:“你的朋友為了救你受傷了,你應(yīng)該怎么辦?”
一身犟脾氣的他這才不情不愿給人表面道了歉:“對不起嗷,謝謝你救我?!?
實則趁著母親不注意湊近了對方,小聲蛐蛐:“你可別得意,這次如果不是你拖我后退,我肯定能打過他們的?!?
沈云謙現(xiàn)在想來自己之前真欠揍,時間太長,也忘了那個實際是自己拖累對方的小救命恩人的樣子了。
只記得對方比他矮了半個頭,不久就搬家了還是什么,反正沒見過了。
從回憶中脫離出來,沈云謙重新看向大門,一字一頓:“司、靳、……”
門口,保安看到他表情復(fù)雜,還是恭敬地開了門:“司總還沒回來,沈少爺您先進(jìn)去等吧?!?
沈云謙點頭。
轉(zhuǎn)眼就到了晚上10點,樓下傳來汽車行駛的動靜,司靳回來了。
不過一會大廳門被打開,司靳一眼就看到了在沙發(fā)上坐著的沈云謙。
他戲謔地走過去嘲道:“你不是不愿來嗎,你不是覺得我這里是蛇蟲蟻窩,寧肯自殺也要走嗎?今天怎么來了?”
“是體驗生活體驗夠了?還是想念你沈家小少爺?shù)臑t灑日子,沒錢花就來找我了?”
他句句戳心,可頭上層層纏繞的白繃帶卻給他增添了一絲滑稽,讓他的話顯得像玩笑話。
沈云謙握緊了手,仰頭示弱地看他:“你能不能放了他。”
他垂下眸子:“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呵,我說呢,你怎么會來這,原來是有所求啊?!?
話間,司靳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身邊。
他居高臨下地睨著青年,強(qiáng)硬地掰起他的下巴:“怎么,你的新姘頭?”
“你不用說得這么難聽?!?
沈云謙掀起眼皮,靜靜回望他,“我只是不想有人因為我遭到你的報復(fù),這是你我之間的事,不需要牽扯其他人。”
“你現(xiàn)在的眼神真是……”司靳嫌惡地瞇起眼睛,手指加大力度,“令人不爽?!?
他突然低頭逼近:“是地下室那兩年我對你太縱容了,讓你這么快就忘了,你見了我應(yīng)該是什么模樣?”
聞,沈云謙臉色煞白,像是被無邊的冷意包裹。
身上的早已痊愈傷痕似乎刺痛著,烈火灼燒似的不容忽視,每分每秒都提醒著他從前的經(jīng)歷。
他肩膀止不住地顫栗再不敢硬著頭與司靳對視了。
司靳滿意地甩開他的臉,掃了眼還留在大廳內(nèi)低頭裝耳聾的的傭人:“你們回去?!?
只是在男人轉(zhuǎn)頭的間隙,沈云謙臉上的害怕全然消失不見,他頂了頂腮,毒蛇般銳利的目光鎖定在司靳的脆弱的脖子上。
司靳后背一涼,沒有深思,等人走,門被關(guān)上。
他跨步坐在茶桌另一側(cè)真皮沙發(fā)上,斜著目光看過去,沈云謙還是那副膽怯的模樣。
看到從前高傲的人現(xiàn)在卑微的模樣,司靳心里煩躁,頓時沒了興趣,沉默一陣出聲。
“你讓我放過他總要有表示,他把我砸成這樣,作為受害者我不該報警嗎?”
司靳當(dāng)時暈得利索,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暈的。
加上沈云謙離得遠(yuǎn)躺在地上半死不活,他自然也沒懷疑到他身上去。
曾經(jīng)千嬌萬寵,矜貴驕傲到不可一世的沈家小少爺。
在十八歲那年,成人當(dāng)天,父母雙亡,企業(yè)破產(chǎn),哥哥墜機(jī)失蹤,被一個初見的人拿著他不記得的“往事”當(dāng)成畜牲一樣關(guān)起來調(diào)教。
那兩年在黑暗的地下室,沈云謙不知道挨過多少折磨。
但司靳要的就是磋磨他的性子,讓他下跪求饒,像狗一樣對他搖尾乞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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