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他微微停頓,目光深邃往下身側的人,“留著鄭家,不過也是慢性毒藥,遲早要荼毒百姓,雖然你的做法激烈了些,但長痛不如短痛。”
“你便放手去做,朕替你兜著底?!?
在蘇云汀的火辣的目光中,楚燼一把拉了蘇云汀,“我們一起,-->>給老師和師娘磕頭。”
燭火“啪”地一聲作響,楚燼解下腰間龍紋玉佩,又從蘇云汀腰間拽下蘇夫子留下的玉佩。
“做什么?”
楚燼不答,而是將兩枚玉佩一并排置于香案前,“老師,師娘在上?!?
蘇云汀不解,扭頭瞪他。
“朕,楚燼,今日在二老靈前盟誓,”楚燼撇了一眼蘇云汀憋紅的臉,笑瞇瞇轉回頭道:“朕與云汀,生死同衾,江山共守,縱使滄?;瘔m,此心不移?!?
“說什么胡話呢?”蘇云汀心臟猛地一顫,就想甩開楚燼的手,卻溫柔的大手被抓得更緊了。
楚燼凝視著靈位,神色是從未有過的莊重。
他的聲音在祠堂內清晰回蕩,“朕鄭重向二老承諾,此生不立后,不納妃,不生子,唯愿與云汀執(zhí)手,共度此生。”
楚燼驀地轉頭,目光灼灼地看著蘇云汀,“就算天地不容,萬人反對,朕也決不背棄次諾?!?
“你……”蘇云汀喉間發(fā)緊,“你當著我父母的面,說這個做什么?”
“你今日帶朕來,”楚燼指尖輕輕撫過他微燙的臉頰,輕聲道:“不正是想與跟老師和師娘介紹朕么?朕想叫他們安心?!?
“胡說?!碧K云汀別過臉,耳根難得染上了緋色。
二人手上的香,青煙裊裊升起。
楚燼伸手搭在蘇云汀的肩頭,聲音沉穩(wěn)道:“我們一起,給二老磕頭?!?
蘇云汀怔怔地望著父母的靈位,將信將疑地跟著楚燼磕頭。
楚燼一邊磕頭,一遍振振有詞,“一拜謝親恩?!?
蘇云汀一怔,楚燼搭在他肩膀的胳膊輕輕用力,又帶著蘇云汀再嗑一個頭,“再拜締鴛盟?!?
第二個頭磕下時,蘇云汀的眼眶微微發(fā)熱。
“三拜許白頭?!?
當?shù)谌齻€頭扣在蒲團上,蘇云汀抬眼望著楚燼,眸中水光瀲滟,“楚燼……”
楚燼伸手拿過蘇云汀手中的香,和自己的并在一塊兒,插在了香爐里,“禮成?!?
做完這些,楚燼轉過頭一臉的笑瞇瞇,他忽然將蘇云汀打橫抱了起來,不管不顧地邁步往外走。
“楚燼,你做什么?”
“該入洞房了?!?
蘇云汀抱著楚燼的脖子,將臉埋在他肩膀上,“青天白日的就入洞房,成何體統(tǒng)?”
“體統(tǒng)?”楚燼輕輕低笑,“承蒙蘇相日夜教導,朕早就忘了體統(tǒng)為何物了?!?
“胡亂語,我什么時候教你白日里做這種事了?”
楚燼抱著他毫不費力,大步走起來如帶著風,他故意貼近蘇云汀的耳邊,壓低嗓音道:“蘇相在朕的御書房,壓在朕的奏折上寬衣解帶時,可分什么白日黑夜了?”
“你!”蘇云汀惱羞成怒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楚燼朗聲大笑,幾步跨進暖閣,將人輕輕放在軟榻之上,指尖在蘇云汀的臉頰上游弋,“那便權當朕自學成才吧?!?
蘇云汀下意識便想要躲,被楚燼掰著下頜轉過來,“今日你躲不掉?!?
“楚燼……”
楚燼單手探至他的玉帶上,玉帶扣在指尖發(fā)出細微的聲響,楚燼沿著繁復的紋路慢慢解開,目光卻始終鎖著蘇云汀的眸子,“父母都拜了,云汀,莫告訴朕,你不是這個意思?!?
蘇云汀的睫毛輕輕忽閃一下,終是慢慢閉上了眼睛,默認了。
衣衫窸窣落地,楚燼動作難得溫柔,微涼的空氣乍一觸及皮膚時,蘇云汀輕輕抖了一下,“你方才……不該在我父母面前胡亂語?!?
“朕發(fā)誓,”楚燼輕輕吻了吻他輕顫的睫毛,“句句真心,絕沒有胡亂語?!?
“你是皇帝,怎能不立后……”
“朕便是不立,”楚燼的指尖輕輕刮在他的下頜線,“你若是拿權勢壓朕,朕就將同你的之事昭告天下?!?
蘇云汀倏地睜開眼,“你威脅我?!?
“嗯?!背a低笑,“朕便是威脅你了,你要拿我怎么辦?”
楚燼耍起無賴來,蘇云汀也拿他沒辦法。
他極輕地嘆了口氣,“可是,后宮無主……”
楚燼道:“太后不是愛管么?叫她管便是了。”
如今鄭家蒙難,鄭太后卻還穩(wěn)坐在后宮,他既然未插手此事,蘇云汀便也沒著急拿她入獄。
蘇云汀望著帳頂搖曳的流蘇,眼瞼沉下去,“可是,林妃的仇,陛下不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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