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頭拉磨的懶驢,只等著蘇云汀再次開口:“那他們該去圍趙府,圍我蘇府做什么?”
屏風(fēng)上的衣服“刷”地被蘇云汀抽走。
蘇晏一臉壞笑:“因為,主家你名聲不好?。 ?
蘇云汀探出半顆腦袋,一臉不善地瞪了一眼蘇晏:“你除了大喘氣外,什么時候還添了楊三的嘴毒臭毛病了?”
“這不是相處久了,就……”
“說正事?!?
蘇晏一句話被憋了回去,只覺得渾身都癢癢著難受,但還是繞回了正題:“那宅子,是主家當(dāng)年為了籠絡(luò)趙家,送的見面禮?!?
“一群扶不起來的爛泥!”蘇云汀換好衣服,從屏風(fēng)后走了出來。
“他們是扶不起來的爛泥,只是——”
蘇云汀這次不想主動問了,抬眸等著蘇晏自己說,反正他除了說話大喘氣外,還話嘮。
一句話說不完,憋不死他。
蘇晏見蘇云汀不捧場了,只得自己慢吞吞道:“只是,那爛泥都摔咱家大門上了。”
上午的時候,那些人還只是在門口嚷嚷。
趕又趕不走,打又打不得的。
到了下午,不知道哪個家伙先開始的,撒泡尿就著拌點土,全摔蘇府大門上了。
不對,還有蘇府的牌匾上!
“那可是御賜的墨寶??!”蘇晏嘖舌嘆可惜。
蘇云汀冷哼一聲:“御賜!墨寶!我老早就想砸了它了?!?
老皇帝他都宰了,他的墨寶自然也不稀罕。
蘇云汀眼眸一亮,一計上心頭:“你去想個辦法,叫那牌匾自己掉下來,送給門口那些人發(fā)泄發(fā)泄?!?
“???”蘇晏一撓腦袋,還是沒跟上蘇云汀的腦回路:“蘇家的牌匾都不要啦?”
“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廢話?”
見蘇晏腳上有點挪不動步,只好又添一句:“如今,御賜的墨寶,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先皇那字太丑了?!?
蘇晏臉上這才有了笑容,高高興興領(lǐng)命而去。
蘇府門口,門口起哄的一群人懵了。
他們不過就是丟了幾坨泥巴而已,怎么蘇府的牌匾這么不結(jié)實的?
不過,情緒已經(jīng)烘托到這兒了。
不砸個牌匾玩玩,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也分不清是誰先動的腳,然后就有七腳八腳十一二腳,直到匾額都踩爛了,還有人沒排上號呢,高喊著:“前面的踩完了沒?讓我也踩兩腳?!?
待人群鬧完了,散盡了,“蘇府”二字已經(jīng)被踩得蕩然無存了,也不知道是黏在了誰的鞋底,又被多少人踩了一路,帶回了家。
蘇云汀倒是心情不錯,晚飯吃了許多。
心里想著,明日可以跟楚燼重新討一份墨寶。
雖然楚燼不待見他,二人在治國的理念上也水火不容,楚燼未必樂意給他題字,但至少他們在床上很契合,磨一磨總會有的。
想著楚燼手執(zhí)著筆,咬牙切齒地給他題字的模樣,蘇云汀不禁在飯桌上樂出了聲。
這人,打小兒就七不平八不忿的,就算在學(xué)堂里就算受了欺負(fù),脊背也永遠(yuǎn)挺得筆直。
打落的永遠(yuǎn)只能是他的軀體,打不掉他的傲骨。
可蘇云汀打小就喜歡招惹他,看著他赤紅著臉,從牙根里擠出“蘇云汀”三個字,就好像蘇云汀自己占了便宜似的。
然后再黏黏糊糊在他身后軟乎乎地叫上一句“楚哥哥”,再看楚燼的臉就一陣兒白一陣兒紅的,別提多好看了。
說來也怪,他為什么偏喜歡招惹楚燼?
他明明最恨先皇,而眾多皇子之中,偏楚燼最像先皇。
他狠厲、獨斷、還執(zhí)拗不服輸。
明明有那么多皇子可以選,他偏偏選擇了楚燼當(dāng)這個傀儡。
是不是……
如果當(dāng)初他不選楚燼,他們之間或許還走不到劍拔弩張的地步?
蘇云汀自顧自地?fù)u搖頭。
即使不選,他們之間也再也回不去了。
破碎的玉,無論如何粘合,都不可能恢復(fù)如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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