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了敲柵欄,引起段令聞的注意,“年輕人,既然出來了,順手把老夫這門也開了吧,在這里頭吃不好睡不香的,實在難受?!?
段令聞看了他一眼,沒有猶豫。他忍著痛,快速在鑰匙串中尋找,這次運氣不錯,只試了一次就打開了鎖。
老術(shù)士踱步出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嘴里還念叨著:“唉,可算是出來了?!?
“夫人,這邊!”幾名景家軍戰(zhàn)俘壓著嗓子急切地喊道。
段令聞立刻轉(zhuǎn)身,準備去開他們的牢門。然而其他牢房的囚犯們見狀,再也按捺不住,嚷著喊著讓段令聞救他們出去。
聲音在夜里格外嘈雜,地牢外傳來了動靜。
段令聞手指都變得不利索,他連忙將景家軍的人放出來??蛇@時,已經(jīng)有腳步聲朝這里面走來。
“求你!放我們出去!”
越是著急,牢房里的人越嚷得大聲。
“吵什么!作死???!老六,你在里面干什么呢!”
伴隨著這聲吆喝,是清晰而急促的腳步聲,以及火把光芒在通道墻壁上投下的、越來越近的晃動影子。
忽而,段令聞撇見角落酒桌上擺著的一把長刀,他將手中的鑰匙隨意丟在一處牢房,隨即快步將桌上的長刀拿了起來,三兩下便劈開了鎖鏈。
景家軍的人接過他手上的刀,一邊撤退,一邊將兩邊牢房全部打開。
那些囚犯一轟而上地往外邊逃去。
“囚犯跑了!攔住他們!”地牢外的守衛(wèi)的大聲呼喊。
段令聞等人想要趁亂逃跑,然而,地牢外的守衛(wèi)比他想象得更要多,他們奮力抵擋,奈何被關(guān)押了這么久,身體虛弱,又寡不敵眾,眼看就要被重新合圍。
就在此時,外面?zhèn)鱽斫辜钡暮敖新暋?
“走水了!衙府走水了!”
火光沖天,將廝殺人影拉得忽長忽短。衙府突發(fā)的大火,掩蓋了地牢方向的拼殺聲。
不管是誰放的火,對他們來說,此時剛好相助。
段令聞低聲道:“趁現(xiàn)在,沖出去!”
幾名景家軍士兵硬生生在守衛(wèi)中撕開一道口子,護著段令聞沖出了地牢。
然而,聞訊趕來的虞兵越來越多,將他們團團圍住。
“將軍!”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只見郭韌帶著阿儂等營救的人馬趕來。
“走!”
一行人且戰(zhàn)且退,朝著東邊城門趕去,只要出了城門,就有他們的人接應(yīng)了。
然而,待他們剛轉(zhuǎn)過一條街道時,只見街道中間有數(shù)百虞兵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似乎是已經(jīng)等待多時。
為首的辛韋在一群親兵護衛(wèi)下,笑著道:“想走?”
郭韌眼神一厲,對阿儂吼道:“你們先走,我們幾人斷后!”
段令聞眉頭緊鎖,他望向郭韌,只低聲道:“要活著?!?
“嗯。”郭韌輕輕頷首。
阿儂咬牙,扶著受傷的段令聞,帶著剩下的人,朝著另一條街道走去。
但其他地方同樣守衛(wèi)森嚴,阿儂等人一路拼殺,終于沖到東城門。然而,城門前方的街道兩側(cè),忽然涌出無數(shù)黑壓壓的虞兵,刀槍林立,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
幾人想往后退,但后面亦是追兵,他們陷入了絕境。
“我們一定會出去的,將軍就在城外等著我們!”阿儂曾經(jīng)歷過水寨突圍時的九死一生,那時都活了下來,這次也一定能活下來!
但實力的差距懸殊,他們左沖右突,身邊的人不斷倒下,圈子越縮越小,已然力竭,眼看就要被亂刀分尸。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身后傳來了一聲暴喝,瞬間震住了全場。
“全都住手!否則我殺了他!”
只見郭韌不知何時竟擒住了辛韋,染血的長劍緊緊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押著辛韋,一步步從后方走來,身上傷痕累累,眼神卻如餓狼般兇狠。
“別、別亂動……”辛韋嚇得面如土色,聲音發(fā)抖得厲害。
郭韌劍刃微緊,在他脖頸劃出了一道血痕,“讓他們放下兵器,開城門!”
辛韋連忙叫道::“放……放下兵器!快開城門!放他們走!快??!”
守城軍官面面相覷,猶豫不決。
辛韋再也顧不得顏面,尖聲道:“叫你們放下兵器沒聽見嗎!快放下?!?->>
一眾合圍的士卒聞,紛紛放下了兵器。
與此同時,在不遠處的城墻之上,兩道身影一直注視著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