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要屏住呼吸，生怕驚散了這片刻的溫存。良久，才放輕了聲音，“那我給你揉一揉，可好？”

段令聞緩緩松了手，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這聲應(yīng)答落下，景謖小心地探入衣襟，隔著一層里衣，輕輕按揉。

段令聞起初還有些僵硬，腹中熱意襲來，他漸漸放松起來，甚至無意識地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這樣好些了嗎？”景謖低聲問。

段令聞閉著眼，含糊地“嗯”了一聲。

景謖看著他微蹙的眉宇漸漸舒展，心下稍安，動作卻未停。揉按了一陣，見段令聞已有困意，但因半靠著的姿勢并不舒適。他聲音放得更輕：“困了就睡吧?！?

段令聞依微微向內(nèi)挪動，景謖便順勢側(cè)著躺在外側(cè)，手臂越過他的腰際，幾乎是貼著榻沿，占據(jù)了外側(cè)的空處。

下一刻，段令聞便感覺一個溫?zé)釄詫嵉男靥刨N上了他的后背。

景謖的一只手臂自他頸下穿過，讓他枕靠著，這個姿勢將他整個人都攏在了懷中。隨即他將被子蓋住兩人，而后又重新覆上他的小腹，這次不再是隔著里衣，而是掌心貼著他的肌膚，如從前那般親密無間。

段令聞的睡意消散，身體微微一僵，但背后傳來的暖意太過真實，他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

就在段令聞似乎又要沉入睡意時，景謖忽然極輕地低下頭，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段令聞的后頸上。

好似不經(jīng)意間碰到一樣，一觸即離。

又碰了碰，又離開……

段令聞沒有動靜，像是默許，又像是困倦得無暇計較。這微妙的沉默滋長了景謖心底躁動的妄念。

他不再滿足于淺嘗輒止的觸碰，灼人的溫度開始流連于懷中人后頸處的軟肉，留下濕熱的痕跡。原本規(guī)規(guī)矩矩覆在小腹上的手掌，指節(jié)開始微微曲起，指尖似有若無地游移與試探。

段令聞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繃緊，他下意識地想蜷起身子，卻被景謖從身后用膝蓋分開他的雙腿，與此同時，灼熱的掌心覆了上去，段令聞喉間終于溢出一聲壓抑的嗚咽。

“聞聞……”景謖沙啞地低喚，聲音含混在他的耳邊。唇瓣沿著他的頸側(cè)，輕輕吻至他衣衫松敞下裸露出的肩頭。

段令聞身體微微一顫，猛地仰起頭，呼吸徹底亂了。

不是這樣的，他不能……不能再陷進(jìn)去?？衫碇巧晕⒒財n，卻在剎那間土崩瓦解。

景謖微微傾身，俯首咬住了他的耳垂，齒尖輕吮磨蹭，掌心撫弄，讓他再無抵抗的力氣。

帳外北風(fēng)仍在呼嘯，發(fā)出簌簌的輕響。

而帳內(nèi)，暖意融融，將風(fēng)雪徹底隔絕在外，空氣中彌漫開情動旖旎的氣息。

“不該是這樣的……”段令聞的聲音帶著情欲的沙啞，像是抗拒這樣的親密，又像是乞求景謖不要再這么對他了。

他更唾棄自己，如此輕而易舉便又一次淪陷了進(jìn)去。

伏在他身上的景謖動作一滯，他輕輕握住段令聞的手，緩緩貼向自己的臉頰。

“聞聞，你打我吧?！本爸q的聲音沙啞得厲害：“是我混賬……你打我是應(yīng)該的?！?

前世今生，兩世加起來，段令聞只打過景謖一次。

那時，景謖已經(jīng)稱帝，已是九五至尊之位。景謖將段令聞關(guān)在別院后，第一次去見他時，見他仍然想要離開洛陽，想要離開他的身邊。

景謖不顧他的推拒，強(qiáng)行要了他的身子。事后，段令聞的臉色很難看，然后一巴掌重重打在景謖的臉上。這一巴掌成了導(dǎo)火索，景謖再沒去看他。

可景謖并不知道，段令聞打他，是以為自己腹中的胎兒保不住了。在景謖離開別院后，段令聞為了腹中的孩子，他強(qiáng)闖出別院，甚至打傷了一個守衛(wèi)。

那些守衛(wèi)盡忠職守，絕不能讓他離開別院，見他臉色難看，便讓人去請郎中來。

當(dāng)時的段令聞?wù)f什么都不同意，且一再保證，自己只是身體有些不適，去取些藥罷了，最后答應(yīng)讓守衛(wèi)同行，才出了別院。

取完藥后，段令聞又回到了別院，且親力親為熬煮了藥湯。這些事情守衛(wèi)都與景謖說過，看著并無異樣。但之后景謖還是下令，沒有他的準(zhǔn)許，段令聞哪里也不許去。

段令聞沒有反抗，因為大夫說，他需要靜心休養(yǎng)才能平安生下那個孩子。因此，他對景謖所有的感情都傾注于腹中的孩子身上。

可短短幾日，景謖便派人送來了一杯毒酒。

回想起從前的-->>事情，段令聞心頭一陣刺痛。是恨，是怨，最終化作鋪天蓋地的委屈。

“你……”他只說了一個字，喉嚨就像被什么堵住了，那些被壓抑的情感傾瀉而出，他想質(zhì)問景謖，可聲音卻破碎不堪，“為什么……會這樣……”

第59章

遲到的真相

洛陽別院,

燭火昏黃。

段令聞靠坐在榻上，一只手輕輕覆在小腹上,

另一只手拿著一本書卷，輕聲呢喃著什么。

窗外夜色沉沉。

忽地，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打破了死寂。

段令聞微微一怔，這么晚了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