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之前他有多想知道,被血霧遮擋住的字到底是什么,那現(xiàn)在,他不想知道了,他也不想再做那些奇怪的夢了。
“小福應(yīng)該準(zhǔn)備了晚膳,我出去拿?!倍瘟盥劵剡^頭來,唇角揚(yáng)起笑意。
景謖并沒有察覺出異常,只輕輕應(yīng)了一聲。
一日便這么一天天過去,很快,又兩個月過去,景謖身上的傷極快地好轉(zhuǎn)起來。
在這些時日,景謖雖然在宅院中養(yǎng)傷,但軍務(wù)之事仍需他的過目。
因清剿‘翻江蛟’水寨一事,段令聞一行人立有頭功,各有封賞。其中,郭韌擢升為左校尉,而段令聞被封為右校尉。
景謖思忖良久,將景家軍一千親兵的兵權(quán)交給了段令聞。
這一千多人,是最忠誠于景氏的人。
對此,段令聞并沒有仔細(xì)深究,他一開始擔(dān)心自己做不好,每每面對那一群人時,心頭難免一陣慌亂。
每次他從軍營回來時,景謖像是知道一切似的,將他抱在懷中,耐心地問他與這些人相處如何?
段令聞便會如實相告。
他對那些人并不熟悉,有些人更是整日臭著個臉,段令聞還以為這些人不待見他。
景謖聽罷,便問道:“這幾個人叫什么名字?”
段令聞微微側(cè)頭看向他,還以為他會像話本里的將軍一樣,沖發(fā)一怒為紅顏,便神色緊張道:“怎么問起他們的名字了?”
景謖笑了笑,“張羽、文騰幾人天生就擺著個臭臉,你要是和他們多說幾句,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幾人性情憨厚,為人也仗義;還有杜義,他性格靦腆,一緊張起來,說話就磕磕巴巴……”
他細(xì)數(shù)了段令聞現(xiàn)在麾下的好幾十人的名字與性格。
段令聞詫異道:“這些人,你都認(rèn)得?”
“十之六七?!本爸q將下頜抵在他的肩上,像是耐心教導(dǎo)他為將者如何識人用人,如何統(tǒng)兵。
他說得很細(xì),但說著說著,他便發(fā)現(xiàn)懷中的人……睡著了。
景謖哭笑不得,他想將人抱回榻上去睡,但又擔(dān)心傷口裂開,只好讓他靠在自己的懷中休息。
他以為,是段令聞在軍營中太累了,便有些心疼地輕撫著他清瘦的臉頰,隨即微微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讓他在自己的懷中睡得舒服一些。
但段令聞睡得并不安,沒過多久,他便醒了過來。
景謖正看著軍務(wù),見他動了動,便連忙放下案牘,輕聲道:“這些天是不是太累了?”
段令聞緩了許久,聲音有些悶悶的:“你陪我再睡一會兒?!?
“好?!?
景謖見他神色不寧,便伸手替他揉了揉太陽穴,“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段令聞呆呆地看著他,而后伸手摟住他的脖頸,往他懷里蜷了蜷,悶聲回道:“嗯……”
第45章
聲東擊西
云夢澤大捷,
迅速傳遍周遭勢力。
景家軍不僅拔除了“翻江蛟”這顆盤踞云夢澤多年的毒瘤,更借此繳獲了大量糧草物資,
實力與聲威一時無兩。
此戰(zhàn),遠(yuǎn)不止于剿滅一伙水匪,更在于掌控了云夢澤這片水域。云夢澤水系四通八達(dá),是連接?xùn)|西、貫通南北的水運(yùn)要沖。
這日,有親兵來報,稱盧信遣來了特使。
“景將軍,別來無恙?”特使一來便連連道賀:“盧公聽聞您拿下云夢澤,
甚是欣慰,
特命在下前來道賀,
并商議后續(xù)事宜?!?
景謖靠在椅中,只是微微頷首:“有勞盧公掛念,請坐?!?
那特使并不客氣,落座后便單刀直入:“景將軍是爽快人,
在下也不繞彎子了。景將軍一舉蕩平云夢澤,
打通南下水道,
實乃我反虞義軍之大幸!盧公之意,
如今南方局勢明朗,
正是我義軍揮師南下,
建立不世之功業(yè)的大好時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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