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長老壓下心中種種不可置信,他緩緩走上前,路過顧離厭身邊的時候,眼神十分緊張瞥了一眼,見對方一直盯著那個人類沒有為難自己的意思,偷偷松了口氣,然后才鄭重伸出一只手。
眼看著那雙手就要貼上母樹,一道凌厲的白光突然閃過,以一種肉眼完全捕捉不到軌跡的速度,沖向男長老的心臟處。
“啊!”
他發(fā)出痛苦的哀嚎倒地,精靈們?nèi)缤坏稳胍坏嗡挠湾佌ㄩ_。
“云長老!云長老你怎么了!?”
云長老已經(jīng)徹底沒了意識,閉著眼不知道是昏迷還是……
“你瘋了???”女長老第一次發(fā)出這種,歇斯底里的聲音,“溫落!你為什么襲擊族人?。俊?
她崩潰地不顧體面沖上去,看著昔日好友那貫穿身體的血洞。
從剛剛兩個人結(jié)契成功就一不發(fā),連氣息都快消失仿若隱身的溫落,此時表情平靜。
可他越是平靜,結(jié)合他剛剛的所作所為就越讓人感到恐懼。
精靈們想遠離他,卻在抬腳的瞬間被一股巨大的威壓壓得喘不過氣,也動彈不得。
溫落十分平和的問:“所以是為什么呢,為什么您要背叛我。”
他是看著季辭問的,自然而然忽略了精靈們痛苦的逼問。
殺死同族仿佛在他眼中和弄死一只螞蟻沒有區(qū)別。
季辭不可置信看著溫落,直到這一刻,他才終于意識到系統(tǒng)說的話沒錯。
他養(yǎng)育度過危險期的幼崽,確實有一位是能夠毀滅世界的反派。
而且這種扭曲的人格已經(jīng)無法修正了,至少目前不行。
比起害怕先升起的是憤怒。
季辭從未感到自己如此生氣過,他甚至不記得自己剛剛不過大腦朝溫落說了什么。
可回過神看到他這幅氣壓更低的樣子,他就知道絕對不是什么好聽的話。
溫落上前一步:“我沒有背叛您,也沒有不珍惜您對我付出的情感,您還不理解嗎?如果這個世界上必須要有一個人和您綁定成為伴侶,那么那個人就應(yīng)該是我??!”
他表情扭曲,那張近神的臉此時也因此變得只剩下陰沉和恐怖。
嘴上字字說著敬語,眼神卻帶著強烈的侵占欲望。
季辭感到不舒服。
仿佛在溫落眼中,自己應(yīng)該是一種所有物。
剛剛和顧離厭舉行儀式的時候,他沒有阻止,一方面是還想在族人面前隱忍偽裝,另一方面,就是單純不相信他們能夠成功。
畢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母樹怎么會變成這樣。
而現(xiàn)在眼睜睜看著季辭和別人簽訂了契約,他心中的妒火和恨意頓時燃燒扭曲,在徹底失控的那一瞬,就說明這么多年的偽裝終于到告一段落了。
“你個怪物??!”有一位精靈承受不住壓力,猛地大喊一聲帶著武器突然沖了上來。
他甚至沒有提前喊,而是等手中的刀已經(jīng)逼近到一個絕對無法逃離的距離才忍不住將心底話罵了出來。
下一秒,那刀鋒被握住,溫落無視手上的鮮血,對他露出一個殘忍的笑:“滾?!?
他手上的刀鋒被彎曲,尖端部分被扭下來送入對方最脆弱的眼眶之中。
“啊啊啊啊??!”
隱藏在深林之中許久的長老們措不及防見到如此血淋淋的一幕,嚇得魂都要飛了,他們用一種看天敵的眼神看著溫落,卻誰都不敢再靠近,就連呼吸都被嚇得放輕。
受傷的精靈還在地上痛苦的打滾,溫落卻像是逛花園般將手上的刀片丟下,擦了擦掌心口的鮮血,甚至帶著幾分孩子氣自自語:“啊,怎么弄臟了,這樣不行啊,不好看季辭就不喜歡了。”
季辭感到毛骨悚然,他沒有看見那血腥的一幕,顧離厭剛剛在關(guān)鍵時候手疾擋住了他的眼睛。
只不過聽著那讓人發(fā)毛的鮮血,和此時受害者捂著不斷噴出鮮血的眼睛,他也能猜到發(fā)生了什么。
顧離厭是在場所有人中最冷靜的,他若有所思:“他的鮮血,不對勁?!?
聞,季辭第一反應(yīng)就去看溫落握住刀片流血的掌心,那里不是精靈族鮮血該有的顏色,而是詭異的黑色,即便被擦了一大半都能看得出來。
女長老臉上還掛著眼淚,她緩緩站起來,看起來搖搖欲墜,眼神中卻變得十分堅定:“他不是精靈了,他已經(jīng)墮了,那黑色的血,是暗精靈才會有的象征-->>?!?
季辭下意識看向顧離厭,對方也果然沒讓他失望,主動解釋:“是一種十分罕見,只在傳說中的精靈,類似一種特殊的基因病,萬分之一的概念,據(jù)說精靈族從古至今就沒幾個暗精靈?!?
如果不是他那時間夠長的龍族傳承,他也無處得知這件事。
季辭怔愣:“為什么會變成暗精靈?!?
記憶中只有拇指大的可愛精靈和此時面目猙獰恐怖的成年版反復(fù)重合又反復(fù)割裂開。
顧離厭:“那得問他們?!?
他看向女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