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痛覺,跟喪尸沒有區(qū)別了。
沈景喧眼中浮現(xiàn)一絲疑惑:“嗯?”
這一拳他是帶著殺意下去的,正常生物早就該斷氣了,他不是沒見過雜血種,卻是第一次見到生命力如此強悍的雜血種。
一股不好的預感爬上心尖。
他下意識抬起手想再補刀,那沾滿血跡的手卻被另一雙涼涼的手牽住了,細膩的肌膚帶來完全不同的觸感,細小的電流從被摸到地方往上激發(fā)而出。
耳朵肉眼可見的紅了,本人依舊嘴硬,一臉兇意回頭:“很臟的!”
他抽回手,看到季辭的手上還是留下那臟血后,眉頭立馬皺緊,用另外一只手想幫他擦干凈,可他這樣的粗人完全沒有攜帶手帕紙的習慣,只能笨拙圈著季辭的手腕。
好細。
一用力就會斷掉吧,養(yǎng)他的人是不給吃飽飯嗎?
真是一群廢物。
養(yǎng)一只人類能花多少精力,如果是他來養(yǎng),一定會把他養(yǎng)得很好很健康,而且他絕對不會慣著人類嬌氣包的脾氣。
季辭看著圈住自己手腕后就開始走神的某人,語氣帶上無奈:“沈景喧,現(xiàn)在我們的情況很危險。”
他叫我的名字。
沈景喧的耳朵更紅了,他看向季辭,表情一點點嚴肅了起來:“所以你……”
“這是怎么回事?”迷縱從客廳跑過來,看著這狼藉一片和地上的雜血種,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假惺惺沖著他們問:“你們沒事吧?”
一看到他,季辭立馬警惕起來,如同被哈氣的貓崽緊緊盯著他。
迷縱演夠了,表情轉(zhuǎn)而變得扭曲,捧著肚子大笑,摘下眼鏡用眼鏡腿指著兩個人:“你是不是沒想到,我真的把沈哥叫來救你了。”
到了這種時候,他還在恭恭敬敬用敬稱,顯出一絲荒誕的違和感。
季辭依舊瞪著他,只不過因為眼睛圓圓的,臉上五官線條柔和,看起來一點威懾力也沒有。
沈景喧的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
他是個喜歡用武力鎮(zhèn)壓的粗人沒錯,但他能夠站到狼王這個位置,沒有一個好腦子早就被陷害致死無數(shù)次了。
甚至不需要季辭解釋,他就能從他們臉上的表情變化和氣氛轉(zhuǎn)化猜到什么,再聯(lián)想前面迷縱叫自己來時那虛偽的著急神色。
這雜血種的來歷已經(jīng)呼之欲出。
他完全沒有被信任之人背叛該有的頭昏腦漲,反而快速理智判斷完了一切,將季辭又攬到身后,一個人正面對著那雜血種和迷縱,將后背完全交給他。
季辭:“你到底想做什么?”
迷縱緩緩擦拭眼鏡,重新戴上自自語:“也該起效果了吧?!?
“什么效果?”季辭心中感到一陣不好預感,突然身前的人傳來粗喘,他趕緊上手想扶住他,“你怎么了?”
沈景喧搖了搖頭,冷眼看向迷縱:“你在屋子里放了什么?”
迷縱沒有正面回答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精致的小銀瓶,在兩人面前晃了晃:“季辭,這個你應該很眼熟吧?”
瞳孔縮了縮,季辭有一瞬失。
他當然熟悉。
這是他之前親眼看到害埃爾斯失控變回小蝙蝠的藥劑,當初夏天天就是用這個瓶子里裝的液體害小蝙蝠的。
為什么迷縱也會有。
不對,瓶子很像,可仔細看上面的花紋不一樣,這是不一樣的藥劑。
迷縱看著他的表情,笑了:“你果然很聰明,這是改良版,不僅僅會讓血族失控,其他種族只要血統(tǒng)夠純正都一樣。”
他早早就在這屋內(nèi)灑下了這個藥,現(xiàn)在只差一些時間就可以生效了。
沈景喧眼前出現(xiàn)模糊景色,身體靠在季辭身上,又擔心自己這體重會將他壓垮,強撐著不愿意卸力。
季辭:“和曼德拉合作的果然是你!”
那雜血種出現(xiàn)的時候只是百分之五十的證據(jù),現(xiàn)在有了這個藥,他的罪名可以被徹底坐實了。
迷縱依舊笑著看他:“是啊,不過也要感謝你了?!?
“什么意思?”
“如果是我單獨誘騙沈哥進來,他嗅覺那么敏銳,一定會馬上發(fā)現(xiàn)端倪的?!泵咱櫬柤?,“不過沒想到他會這么擔心你,身體完全中招了才發(fā)現(xiàn)?!?
這對他可是意外之喜,原本做好的那些措施都免了。
他現(xiàn)在只需要靜靜等待藥效發(fā)作,然后將門反鎖離開,等著沈哥失去意識徹底被狼族的本能占領(lǐng),變回-->>狼形態(tài)將這個人類撕碎。
這個人類是異端處理局派來的人,又和那位鼎鼎有名的第一支隊領(lǐng)隊有看起來不一般的交情。
等到他被沈哥撕碎咬死,人類和狼族的矛盾就會徹底被激發(fā)。
他夢寐以求的那一切,都不再是一場空洞的幻想。
迷縱臉上的笑容逐漸擴散,近乎到了一種扭曲的地步,他將藥劑的作用告訴他們,卻沒有等到期待中他們害怕或是焦慮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