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唯一的漏洞，他們?yōu)楹紊钜钩霈F(xiàn)在這里——當(dāng)然是受偉大的光明神指引。

反正在城外已經(jīng)“救”了他一次不是嗎？

她的哭真好用。

顧茉莉這么想著，闔上眼，慢慢墜入了夢鄉(xiāng)。

查理曼感受到懷中寶貝呼吸漸漸均勻，低頭看了一眼，見寶貝睡得香甜，他眼底終于浮上了一絲真切的暖意。

今晚辛苦他閨女了。

查理曼攏了攏襁褓，將顧茉莉裹得更嚴(yán)實(shí)，也不想再和魯伯特費(fèi)時間。

人抱著，終歸沒有放到床上睡舒服。

“主教大人，這事急不得，霍爾默里做了這么多年教皇，勢力根深蒂固，咱不能貿(mào)然行事，還得從長計議。今晚行動失利，他知道您有了防備，短時間內(nèi)應(yīng)該不會再有新動作，要不您先抓緊時間休息會，明早還要禱告。”

可不能一副精神困頓的樣子去禱告，那是對神不敬。

“對對對?！濒敳亟?jīng)過這晚種種，已經(jīng)被嚇破了膽，將兩次救他性命的查理曼視為唯一的指望，自然他說什么便是什么。

“查理曼，沒有你，我該怎么辦?！彼钋榭羁畹淖⒁曋槔砺?，“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教義里有一句“人為朋友舍命”，神也視信徒為朋友，魯伯特這句話不亞于“你我義結(jié)金蘭，此后同生共死”，承諾不可謂不重了。

查理曼面露感動，內(nèi)心呵呵。

希望等你坐上教皇位置的那一日，你仍記得此時的諾。

*

想要扳倒霍爾默里不是件簡單的事。

正如查理曼所說，他當(dāng)任教皇多年，觸角遍布各地。查理曼這種“反骨”畢竟是少數(shù)，在世人普遍信仰光明神的當(dāng)下，教廷無異于一座龐然大物，靠一兩個人或幾座城，根本觸動不了他的根須。

可教廷是教廷，霍爾默里是霍爾默里，兩者有時候是統(tǒng)一的，有時候卻t也可以對立。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才是對己方損失最小的辦法。

但怎樣才能讓他們成為對立關(guān)系……

顧茉莉又拍了下查理曼，在他吃痛轉(zhuǎn)頭看她后，朝不遠(yuǎn)處咿呀叫了兩聲，示意她想到那去。

“……寶貝，你對我越來越兇了?！辈槔砺桶?。

閨女剛生下來的時候可乖了，不哭不鬧，見人就笑，那雙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讓他只想將天上的月亮摘下來捧給她，可是現(xiàn)在，她動不動就拍他、打他，也不對他笑了。

“你是不是不喜歡爸爸了？”他捂著胸口，一副心都要碎了的模樣，看得麗蒂婭都有點(diǎn)心疼。

“怎么會呢，regina最喜歡你這個爸爸了，晚上還會自動跑你懷里睡?！?

說到最后，她語氣里也帶上了幾分吃味。睡覺前明明是她抱著regina，可她早上醒來，卻見父女倆頭挨著頭睡著，一大一小別提多親密了。

那是你不知道他大半夜抱著她去做了什么。

顧茉莉面無表情，對某個戲精老爹的表演不見半點(diǎn)動容。

論演技，上輩子她拿過兩輪大滿貫，不管國內(nèi)還是國外。

她舉起手，作勢要再拍，查理曼見狀，連忙兔子一樣蹦出去，“走走走，讓我瞧瞧寶貝看見了什……哦，一個人?！?

語氣從雀躍討好直接降到平鋪直敘，面無表情的人變成了查理曼。

前面背對著他們坐著的家伙，不就是那個圣子？

閨女一見面就伸手要他抱的家伙！

他氣哼哼的，抱著顧茉莉就想往回走，被顧茉莉拽了下衣領(lǐng)，只得不甘不愿的停住。

那家伙有什么好，不就是長得漂亮點(diǎn)，看著帥氣點(diǎn)，可能身份也高了點(diǎn)……可這些他都有啊，為什么寶貝不喜歡看他，只盯著那個臭小子。

查理曼真委屈了，哼哼唧唧，像個吃不到葡萄的孩子。顧茉莉卻顧不得安撫他，專心注視著安布羅斯的袖口。

白色的衣袍沾點(diǎn)什么都異常顯眼，尤其沾上的是紅色。

她剛想拍一拍查理曼，念及他實(shí)在嘮叨，力道收了一半，改拍為了戳。

子的矛來了。

*

教皇駕臨，自然要為民眾傳達(dá)福音，可每個地方都走一遍不現(xiàn)實(shí)，霍爾默里也不愿意，那就在晨禱期間，帶領(lǐng)信徒們唱贊美詩，讀讀經(jīng)文吧。

仍是那座巍峨的神殿，高高聳起的穹頂宛如天際遙不可攀，讓人一進(jìn)來就不由自主放輕腳步，壓低聲音，唯恐驚擾了最中央的神像。

有幸能進(jìn)入的民眾抑制著滿心的激動，按順序站立在殿中，等候著教皇的到來。

日出時分，霍爾默里終于在萬眾期待中邁上高臺，身后依次跟著安布羅斯、魯伯特、查理曼，以及他懷里的顧茉莉。

人群先后爆發(fā)出幾次的歡呼，分別是在見到教皇、安布羅斯和顧茉莉時。

教皇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權(quán)威，圣子是光明神的化身，而顧茉莉是受到神賜福的幸運(yùn)兒，并且-->>某種意義上，她代表著“神仍在”。

對于生活困苦、看不到希望的普通民眾，后者更為重要。自從消息傳出，民眾的活躍度都高了許多，往神殿去的頻次愈發(fā)增加，甚至自發(fā)承擔(dān)起神殿的養(yǎng)護(hù)工作。

人活著，需要一點(diǎn)“火種”，哪怕看不著摸不到，虛無縹緲，可只要有，他們就能繼續(xù)生活下去，繼續(xù)被教廷、皇室、貴族壓迫。

霍爾默里為了彰顯他的仁愛，此次特意沒有限制來的人數(shù)和身份，城中幾乎能來的百姓都來了，還有很多從周邊城市和不遠(yuǎn)萬里趕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