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疾的爸、聾啞的媽,只說了爸是看守大門,卻沒說母親的工作。全家四口靠著父親一個人的工資過活,但姐弟倆卻很爭氣,先后都考上了最好的大學(xué)。
不用想,那對父母會有多高興,又會在得知女兒自殺的消息時有多崩潰。
“……是那位副校長?”
“對?!碧崞疬@件事,隋易斂了笑容,眼里覆上冰霜。
“我姐上大學(xué)后每周都會回家,有時候幫忙做飯,有時候打掃屋子,有時候輔導(dǎo)輔導(dǎo)我,可有一周她沒回來,說是和同學(xué)去書店買書,然后……第二天回到家時頭發(fā)散亂,臉上、脖子上都有傷,我問她怎么回事,她只哭,卻不說話。
我就跑到學(xué)校問,開學(xué)時是我送她來的,所以我知道她的宿舍,也認(rèn)識她們宿舍的人,她們告訴我是郝春燕約我姐出的門?!?
他就又去問郝春燕,她卻矢口否認(rèn)。
“她說和我姐從書店出來后就各自分開了,我多留了個心眼,讓她們宿舍的另一人盯著她,然后發(fā)現(xiàn)她出手闊綽起來……”
隋易閉了閉眼,他姐被她信任的室友賣了。
“我拉著她要去報警,我姐不愿意,擔(dān)心事情鬧得滿城風(fēng)雨,爸媽在人堆里沒辦法抬起頭。她哭著求我,說算了,算了,為了爸媽算了吧……”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他撇過臉昂起頭,狠狠眨了眨眼,直到將淚水逼回去,他才啞著嗓子繼續(xù)。
“我拗不過她,說那你告訴我是誰,我不報警,私底下把他揍一頓,她還是不說,被逼得急了,只說那人有權(quán)有勢,是她們學(xué)校的副校長,再去惹他,她連畢業(yè)證都拿不到?!?
“我一想也是,她剛被欺負(fù),那人就被揍,是人都會想到她,我便暫時按捺下,決定等過段時間再行動,可是誰知……”
不到一個月,他姐便跳了樓。
沒了當(dāng)事人,更沒人清楚當(dāng)時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即便那時候再報案已無濟于事,只要郝春燕咬死沒有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隋易就拿她沒辦法。
而且時間過了一個月,也沒法取證了。
這個年代的技術(shù)還不足以檢測胎兒的父親是誰,即便能檢測到,對方只要說是雙方自愿,同樣定不了他的罪。
“法律上定不了,但我心里可以?!彼逡桌湫?,“別讓我知道他是誰……”
“知道了呢?”顧茉莉看他,“怎么,你還想親手殺了他嗎?”
“……”隋易沉默著沒說話,他曾經(jīng)確實那么想過。
尤其在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姐姐,和為她幾乎哭瞎了眼的t母親時,他是真的恨不能立馬拿把刀捅了那個男人!
只可惜,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他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
“所以你也考來了京大,選擇了和你姐和郝春燕同樣的系,暗中拉攏著其他人,貼了那張大字報,想引出那位副校長,卻沒料到郝春燕非常能沉得住氣,沒去找那位,你的策劃落了空。郝春燕還想借我的手揪住你,你急了,又來了次‘英雄救美’?”
“……咳?!彼逡讓擂蔚目攘丝?,停下腳步,鄭重朝她鞠了一躬。
“對不起!”
顧茉莉沒避開,受了他的道歉。
“看在你事出有因,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絕對沒有下次,我以性命保證!”
顧茉莉看了看他,轉(zhuǎn)身往另一個方向走。隋易不明所以,去哪里?
“打電話?!?
顧茉莉找到一個公用電話亭,撥了個號碼,電話那頭很快接了起來。
“茉莉?”是賀璋的聲音。
“您來趟學(xué)校吧?!?
顧茉莉一手握著話筒,一手纏著話筒下的電話線,一圈又一圈,直到將手指完全包裹在其中,形成一個網(wǎng)再也掙不脫。
不是要借她的勢嗎,她就給他用一用。
只要他最后能夠承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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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明天見
第112章
大院茉莉花三九
顧茉莉家里來人了。
當(dāng)時正值放學(xué)時分,學(xué)生們從各個教學(xué)樓出來,鬧鬧哄哄的準(zhǔn)備去食堂吃飯,就見幾輛吉普車先后開進了校園。
那般陣仗,引得很多人紛紛駐足停留。
隨即一身著制服、氣度威儀不凡的男人從車上下來,早就等候的接待人員急忙迎上去,對著男人說了句什么,男人卻聽也沒聽,便直接大步往行政樓而去。
挺拔的身姿走得又快又穩(wěn),如一陣風(fēng)穿過圍攏的人群,所經(jīng)之處,眾人都感覺到一股凜冽的寒氣。男人英俊的臉上眉心深深聚攏,形成小山般的溝壑,似是壓抑著無盡的怒氣。
有人噤若寒蟬,有人小聲的向四周打聽:“這是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怎么像是來找麻煩的?
就是來找麻煩的,而且是大麻煩。
隨后不久,一條消息以龍卷風(fēng)般刮過校園每一個角落,幾乎人人都知道了——因為一張誣陷的大字報,那位來頭極大的新生家里找來了,據(jù)說在校長辦公室發(fā)了好大一通火,聲音從校長室傳到外面,讓整棟樓都?xì)夥瘴⒚睢?
緊接著,有人親眼見到顧茉莉也進入了行政樓,直到半小時后-->>才從樓里出來,身邊正跟著那位一瞧就身居高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