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尷尬的笑了笑,他如果真能算出來,也不至于親自跑上門了。
“您說?!?
“那是前年的事了,我家閨女與媳婦商量著給兩個孩子親上加親,去顧府商量婚事呢,誰知我那女婿的大閨女出來鬧騰,要死要活將婚約搶了去,可憐我小孫女又氣又傷心,病了大半個月,還是老婆子看不過,將她接來了府里照顧,之后才慢慢好轉。
說來也奇怪,自從那次后,她身子骨明顯好了許多,再沒有像以前那般動不動就頭疼腦熱了。”
“沒用特別的藥?”
“沒有,仍是常用的那些養(yǎng)生丸?!?
“也就是說問題出在那個婚約……”老道喃喃自語。
所以是她命中本該有這個婚約,當時定下了,她就會如一開始面相所示那樣早夭??墒潜蝗藱M插一杠子,婚約沒定下來,她的命格也隨之改變。
改變的關鍵……顧家那位大姑娘!
他眼睛一亮,追問道:“婚約現(xiàn)在可還存在?”
“前不久剛取消。”
“為何?”
齊國公面上露出幾分不悅,“誰知道那位大姑娘怎么想的,之前鬧死鬧活非要,得到了又嫌棄,百般搗亂,我家閨女要和離,大半原因也都在她。”
這就對了!
老道覺得自己尋到了命脈。
“感謝國公爺,有機會咱再見?!彼炔患按膿]揮手,立馬轉身往外奔。
他要親自去見一見這位大姑娘。
“哎,道長,我還有話問你呢!”齊國公在后面喊,卻見他頭也不回,腳下仿佛裝了風火輪,幾下就不見了身影。
他漸漸沉了臉,當真有兩分本事,不是那些江湖騙子。
“你忽悠人的本事也不減當年?!崩戏蛉藦暮竺孀叱鰜?,語氣似夸似諷。她如果不是熟知內情,鐵定也會被他所騙。
“為什么不告訴他茉兒曾落水的事?”
要說大坎,那才是大坎,差一點就沒命了。
“說與不說,有什么重要。只要命格改變了就好,追究原因不過徒增煩惱?!饼R國公回身,將一直盤在掌心的核桃放入衣袖。
“我們只需要知道,她會越來越好即可?!?
“真的會好嗎?”老夫人目露擔憂,“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樣……”
蕭彧敗了,她卻成了皇后,世人又該生出多少流蜚語,她又要受到多少口誅筆伐?
世人的嘴,是刀,也是劍,皇帝的恩寵隨時可能成為過眼云煙,到那時,她又該怎么自處?
不是身處高位就是好。
“總比跟著蕭彧一起掉腦袋強吧?”齊國公白她,女人就是想的多。
世人任他說,只要自己不在意,又能影響你多少?當一個人站得足夠高,她所聽到的都會是好話、奉承話。
況且也不會只說她一人,若是真如他“預”,那最大的壓力將會集中在前朝。
“告訴門房,從今個起,謝絕一切訪客?!彼炝藗€懶腰,語氣慵懶,“哎呦,這老胳膊老腿的,天氣一不對,就鬧毛病?!?
“德性?!崩戏蛉讼訔壍钠财沧?,裝病就裝病,十幾年前他就這一套,現(xiàn)在還來,當誰瞧不出來。
“按你們國公爺說的做。”她吩咐貼身嬤嬤,“再派人去把婉兒接回來?!?
這段時間定然會非?;靵y,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安心。
“另外,交代府中上下,一律不準提起表姑娘曾經(jīng)在府中落水之事。無論誰問起,都說沒有,如有違背……直接發(fā)賣!”
“是?!眿邒咝⌒牡臄v扶著老夫人,寬慰她:“道士所,也未必作準……”
老夫人沒說話,事到如今,她竟是也不知是希望他準,還是希望他不準了。
“你說,他能回來嗎?”
嬤嬤跟了她幾十年,知道這個“他”問的是誰。她嘆了一聲,“不知道?!?
難得一次反敗為勝的機會,想必那邊已經(jīng)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只等著他進去。
“不知茉兒能不能接受……”
“吁——”遙遠的山谷里,蕭彧警覺的勒住馬繩。馬兒脖子后仰,堪堪停了下來。身后隊伍幾乎沒有一絲混亂,整齊的跟著他停下。
賴虎右手一擺,隊伍有序而迅速的分成兩列,將蕭彧團團圍在中間,他則緊緊跟在他身側,不住的四下掃視。
不用蕭彧提醒,他也已經(jīng)察覺到了異樣——
太安靜了。
沒有鳥兒的叫聲,沒有偶爾草叢被晃動的聲音,整座山谷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連風聲似乎都歇了。
“保護王爺!”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圍繞的圈子逐漸縮小,盾牌、刀劍,一道道冰冷的光在山林間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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