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說你是天才,是不是真的呀,測過智商嗎,超過140嗎?如果我也生一個像你這么聰明的,他會不會和我在一起?”
她以為她不懂,再如何聰明,也不過才堪堪上幼兒園的稚齡,而且她說得很含糊,就算回去學(xué)了話,女人肯定也不會明白。
可惜,她還是低估了她的聰明。
“你和艾美姐出去了,接下來她是不是就會懷-->>孕了?”她這么說,平淡又自然。
聰明的孩子智商高,觀察入微、舉一反三,卻不懂大人世界的復(fù)雜情感。她只是將她發(fā)現(xiàn)的說了出來,卻沒想到會引起怎樣的后果。
女人勃然變色,仿佛天都要塌了。男人期期艾艾,不停的和她解釋著。
兩人爆發(fā)了激烈的爭吵。
顧茉莉用她從書上和電視上看到的內(nèi)容推測,他們應(yīng)該會離婚。
可是沒有。
大吵過后,男人又是低聲下氣保證,又是送花送禮物哀求,女人沉浸在糖衣炮彈下原諒了他。他們看似恢復(fù)了如膠似漆,實則隔閡種下就無法恢復(fù)。
女人變得疑神疑鬼,男人一回來,就要翻包翻手機,將衣服里三層外三層檢查,還要顧茉莉在場,分辨男人的話是不是說謊。
還是說謊了。
顧茉莉盯著男人上揚的眉毛、微聳的肩膀,心理學(xué)上說,這些都是說假話的表現(xiàn)。
男人在她的眼神下不自在的移開視線,他現(xiàn)在對這個女兒有種莫名的恐懼,總覺得什么都逃不過她的眼。
女人也是這么想,她一面利用著顧茉莉的聰明,一面懼怕著。
她無助的哭泣,對著丈夫聲淚俱下,“我怕她,我好怕她說出你在說謊這句話,我想相信你,可是一旦看到她的眼,我就感覺她在嘲笑我,笑我戀愛腦,笑我蠢……”
“怎么辦老公,我好像生了個魔鬼……”
顧茉莉抱著拼了幾天才拼好的玩具,站在臥室門口,表情帶著迷茫。
今天是女人的生日,男人忘了,她自己也忘了,可她記得,所以很早就在準(zhǔn)備禮物。
但是她好像不怎么需要……
她聽著門縫里傳來的斷斷續(xù)續(xù)說話聲,女人惶恐不安,男人輕聲安慰,一起商量著對她的處理方式。
即使他們都清楚,她最無辜。
出軌的是男人,屢教不改的是男人,疑神疑鬼、不相信丈夫的是女人,被背叛、一兩句就能哄好的戀愛腦是女人,兩人一起的錯,卻將問題都推到了她身上。
好像她不在,他們就能和往常一樣恩愛兩不疑。
她錯了嗎?
顧茉莉自己問自己,她不知道,大人的感情太復(fù)雜了,不是書本上幾句話能歸納的,也不是一部電視劇、一部電影就能看明白的。
她茫然著,思考著,一個人尋找著答案。她想做回爸爸媽媽的小寶貝。
然而不等她找到答案,女人先受不了了。她在男人的車上發(fā)現(xiàn)了一根用過的口紅。
天崩地裂,當(dāng)事實擺在她面前,她第一反應(yīng)便是逃跑,仿佛逃了就不用面對,仿佛逃了就還能裝作不知情。
倉皇無措中,她逃到了女兒的臥室,望著沉睡中美麗如瓷娃娃的閨女,回想起那雙清澈明凈、卻好似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她又慌了。
她不想叫她醒來,她那么聰慧,一定會看出她的異樣,那么男人也會察覺她發(fā)現(xiàn)了。
他會不會趁機和她提離婚,這么長時間都不和那個小賤人斷干凈,他是不是真的喜歡上她了?
不,她不想離婚,她不能離開她的丈夫!
女人眼神渙散,大腦渾渾噩噩,任由雙腿無意識往前,然后她拿起了枕頭……
窒息的感覺讓顧茉莉掙扎著醒來,卻只能看見一片白茫茫。胡亂抓扯中,她攥住了女人的手腕,冰冰涼涼。
她好似懂了什么,掙扎的動靜慢慢停了。
為什么……
她心里忽然又冒出這句話,為什么要殺她,她不是說她是她最大的寶貝嗎?
她徹底昏了過去,再次醒來便是在病房里。男人及時趕回來,救了她一條命,卻也從此落下了病根。
她躺在床上,望著窗外枝頭的麻雀,一日復(fù)一日。女人沒有來,男人也沒來,她在醫(yī)院住了下來,看顧她的是一位精神科醫(yī)生。
年紀(jì)很輕,據(jù)說也是天才,醫(yī)學(xué)博士畢業(yè),同時輔修心理學(xué)。
他對她很感興趣,拿她作觀察研究對象,教她很多東西,為她找各類珍貴書目,還教她笑,教她偽裝,教她如何獲得別人的喜歡。
她不知道他想從她身上得到什么,她也不在乎。
她如海綿汲取著一切,卻始終找不到一個答案——
“什么是愛?”她問那個男人。
名為母親的女人曾愛憐的抱著她說愛她,可是最后她想殺她。丈夫不斷出軌,女人痛苦卻又不舍得離婚,她說因為愛他。
那愛究竟是什么?
男人愣了很長時間,第一次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之后,他轉(zhuǎn)了外科,從心理輔導(dǎo)轉(zhuǎn)為她真正的主治醫(yī)生。
這不容易,她知道,即使天才如他,也不能輕易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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