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親王府。
書房內(nèi)彌漫著淡淡的油墨香,一株蘭花靜靜地?cái)[放在如意海棠花窗前,窗外的一株臘梅使勁渾身解數(shù),也無法將香氣透入半分。
楚翎曜手上拿著一個(gè)金冠,一個(gè)玉冠,神情肅然。
管事們守在一旁,凝神靜氣,如臨大敵。
大家紛紛以為自家主子遇到了什么不得的大事之時(shí),楚翎曜薄唇輕啟,聲線又涼又沉:
“本王戴哪個(gè)……更好看?”
管事:“……”
仿佛覺得見了鬼。
氣氛搞這么嚴(yán)肅,他們還以為親王殿下要去奪嫡,原來是愛美??!
管事身后站了一排丫鬟,有的手上拿著衣裳,有的手上端著滿滿一盤子配飾,等著楚翎曜挑選。
其中一圓臉管事笑道:“殿下豐神俊朗,戴哪個(gè)都好看,戴金冠顯得貴氣不凡,帶玉冠則溫潤文雅,如果只用一根紅綢束發(fā),搭配緋衣,則又襯托出一股非凡的少年意氣?!?
楚翎曜盯著管事看了一眼,“你懂搭配?”
圓臉管事笑道:“略有拙見罷了。殿下可以挨著試一試,看看喜歡哪種風(fēng)格?奴才可以幫著瞧瞧?!?
楚翎曜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叫什么?今后進(jìn)房伺候?!?
圓臉管事沒想到忽然就晉升了,喜不自禁道:“小的姓王,多謝殿下?!?
“拿紅綢來?!背彡追畔陆鸸诤陀窆?。
紅色綢帶束發(fā),多余的綢帶和發(fā)絲飄落在一起,為冷峻的面容增添了一抹艷色,好似上好的羊脂玉浸了胭脂色。
楚翎曜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亥時(shí)末,楚翎曜攀上了威遠(yuǎn)侯府的屋頂。
霜染第一個(gè)感知到他的到來。
“喵喵~”
要是往常,霜染早就炸毛跑了。
今晚有雪,室外滴水成冰,霜染不想出去。
它最近長了不少肉,圓滾滾的,身子笨重,也越來越懶了。
在霜染眼中,這個(gè)雄性兩腳獸雖然可怕,但每次都只是嚇唬它,不會傷害它,它也不怎么害怕了。
貓咪從窩里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毛,把窩拖到了床下。
“霜染,你怎么了?”蘇舒窈逗了兩下,霜染也不肯從床下出來,反而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警惕地盯著外面。
蘇舒窈便知,應(yīng)該是雍親王殿下來了。
屋里沒人,大概率在外面。
她站起身,把門打開,一陣涼意襲來,她忍不住瑟縮了兩下身子。
門外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寒風(fēng)裹夾著雪花,寒氣逼人。
“殿下,快進(jìn)來吧,外面冷?!碧K舒窈朝著黑暗里喊了一聲。
沒動靜。
蘇舒窈緊了緊雙臂:“殿下,我冷?!?
話音剛落,楚翎曜便出現(xiàn)在門口。
不知道他在屋頂上蹲了多久,眉毛好似都結(jié)冰了,頭發(fā)上覆蓋了一層白霜。
蘇舒窈心中輕笑,殿下好幼稚。
要風(fēng)度不要溫度。
屋里燒著地火,暖融融的,他一進(jìn)門,全身冒著白煙。
蘇舒窈拿來一塊帕子,“殿下,擦一擦身上的水。”
楚翎曜沉著眸子,“本王不冷,熱得很。”
明明嘴唇都快凍紫了,還在嘴硬。
“是嗎,我不信。”蘇舒窈上前一步:“讓我摸摸,哪里熱了?!?
楚翎曜:“”
可惡,這么快就找好借口摸他了。
他心里腹誹,嘴上冷哼。
身體卻沒有動。
乖乖站著等蘇舒窈摸上來。
霜染藏在床下目視著房間內(nèi)的兩人,低低地“嗚咽”了一聲,似乎在為雄性兇獸的懦弱行為感到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