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嚷嚷著,直到看到餐廳燈還亮著,以及餐桌上蒸鍋里還冒著熱氣的精美菜肴,她愣住了。
    “這……是給我留的?”
-->>    她有些不敢相信,用手指碰了碰溫?zé)岬谋P子邊緣。
    “嗯,快吃吧?!?
    伊毅從樓梯上走下來,點了點頭,走進(jìn)廚房給牧玉露端來一碗雞湯。
    “先喝碗雞湯暖暖胃?!?
    “謝謝?!?
    牧玉露看著那一看就是花了大量心思準(zhǔn)備的菜,又看看伊毅平靜的臉,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
    她什么也沒說,坐下來拿起筷子,默默地吃了起來。
    味道很好,溫暖的感覺從胃里一直蔓延到心里,沖散了些許孤獨和疲憊,她對這個有些瞧不上的姐夫,生出了真切的感激和一絲愧疚。
    沒多會,牧玉薇也拖著疲憊的步伐回來了。
    連續(xù)做了幾臺手術(shù),她可是累得幾乎虛脫。
    看到餐廳里的景象,尤其是那盅特意留給她的、溫度恰到好處的藥膳雞湯時,她清冷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錯愕和動容。
    “你……一直溫著?”
    她看向剛剛又從樓梯上下來的伊毅,輕聲問道。
    “沒有,用保溫鍋熱著,剛好聽到你回來?!?
    伊毅的語氣依舊平淡。
    牧玉薇低下頭,小口地喝著雞湯,溫?zé)岬囊后w驅(qū)散了身體的寒冷和疲憊,也讓她心里某個堅硬的地方悄悄松動了一下。
    她忽然想起之前對伊毅的種種懷疑和冷眼,一時竟有些食不知味。
    接近凌晨一點,牧玉蘭和牧歌才回來。
    牧玉蘭臉上帶著應(yīng)酬后的倦意,牧歌則依舊保持著風(fēng)度翩翩。
    一進(jìn)門,他們也看到了餐廳里正在吃飯的牧玉薇和牧玉露,以及桌上那些明顯是精心準(zhǔn)備、并且一直被保溫著的菜肴。
    牧玉蘭顯然有些意外,她看了一眼坐在客廳的伊毅,眼神復(fù)雜:
    “你還沒睡?”
    “我值夜班”伊毅站起身,“鍋里還有飯菜,大小姐和三少爺需要的話,可以用一點?!?
    牧歌看著這一幕,看著姐妹倆面前的熱菜,看著牧玉蘭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緩和,再看到牧玉露甚至抬頭對他喊了句“哥,姐夫留的菜可好吃了,快來!”
    他臉上的溫和笑容險些維持不住。
    他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極其不爽。
    這種不爽,并非因為饑餓,而是因為伊毅的這種行為,無形中又給他刷了一波好感,襯托得晚歸的他們,尤其是主導(dǎo)應(yīng)酬的他,似乎有些忽略了家人。
    這種細(xì)微的對比和氛圍的變化,讓他感覺自己在某個無形的戰(zhàn)場上又落了下風(fēng),他精心維持的、將伊毅邊緣化的努力,似乎總會被這些不起眼的細(xì)節(jié)悄然打破。
    “不用了,我們在年會上吃過了。”
    牧歌搶在牧玉蘭開口前說道,笑容無懈可擊,但眼神深處卻掠過一絲陰霾,
    “姐夫辛苦了,不過以后不用等這么晚,我們都吃過了?!?
    伊毅看了他一眼,淡淡應(yīng)道:
    “好?!?
    他轉(zhuǎn)身上樓,留下客廳和餐廳里神色各異的幾人。
    窗外,鞭炮聲依舊零星響起,預(yù)示著新的一年已經(jīng)到來,別墅內(nèi),暖黃的燈光下,飯菜的熱氣氤氳升騰,溫暖了腸胃,也微妙地攪動了一些人的心緒。
    這個年,終究不算太團圓,但那一口守候至深夜的熱飯,卻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更能品出人情冷暖的味道。
    在牧玉蘭的邀請下,牧歌也坐上了餐桌,聽著姐妹倆對菜肴的輕聲夸贊,看著伊毅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只剩下鏡片后一片冰冷的沉寂。
    這頓年夜飯,他吃得味同嚼蠟,心中升起莫名的緊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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