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雙因?yàn)榭謶侄牬蟮难劬?,瞳孔瞬間消失,變成了一對純粹的,吞噬一切光線的黑色旋渦。
只是一瞬。
下一秒,她的眼睛又恢復(fù)了正常。
但她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軟軟地倒了下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在半空。
做完這一切,意志投影,緩緩消散。
那股禁錮了整個空間的恐怖威壓,也隨之消失。
“呼……哈……”
亞歷克斯和所有幸存者,像溺水的人,猛地重新獲得了呼吸的能力。
他們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癱倒在地,渾身都被冷汗浸透。
劫后余生的慶幸?
不。
只有比剛才更深沉的絕望。
他們活下來了。
但那個恐怖的存在,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完成了一件他們無法理解,卻絕對不是好事的事情。
……
混沌天宮。
夜梟收回了意志。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與那顆藍(lán)色星球之間,多了一道新的,更深層的鏈接。
通過蕭雅的身體,通過那枚歸墟印記。
他發(fā)現(xiàn),這個叫蕭雅的女孩,并沒有像那些覺醒者一樣,獲得毀天滅地的力量。
她還是那個弱不禁風(fēng)的普通女孩。
但她,像一個無形的錨點(diǎn)。
有了這個錨點(diǎn),他撒下的混沌魔氣,不再是無序的擴(kuò)散和侵蝕。
而是以一種更高效,更隱蔽的方式,開始與這個世界的底層法則,進(jìn)行著深度融合。
改造,在加速。
而且,是通過一種“本土化”的方式。
“這新玩具,還挺好使?!币箺n喃喃自語。
更讓他感興趣的是,通過蕭雅那雙純凈的“眼睛”,他看到了許多模糊的,一閃而過的畫面。
那是屬于這顆星球的,古老記憶的碎片。
熔巖遍地的洪荒時代。
巨獸橫行的冰河紀(jì)元。
一些穿著奇異服飾,與現(xiàn)代人類截然不同的古老文明,建立起宏偉的城市,又在天災(zāi)中化為廢墟。
還有一些,關(guān)于“牧場”和“放牧者”的,斷斷續(xù)續(xù)的預(yù)。
“有意思?!?
夜梟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就在這時,他眉頭又是一皺。
他感覺到,就在歸墟印記碎片,在蕭雅靈魂深處徹底扎根的瞬間。
從地球的核心深處,傳來了一股極其隱晦的波動。
那股波動,古老,威嚴(yán),帶著一種與他之前吞噬的“超脫意志”同源,卻又更加厚重的氣息。
它似乎被歸墟印記的氣息驚動了。
它像一個沉睡的主人,感覺到了有外人,在他的地盤上,釘下了一根釘子。
它釋放出一縷氣息,試圖探查,甚至……壓制那枚歸墟印記。
“哦?”
夜梟臉上的玩味,更濃了。
“這池塘底下,還藏著另一條看池塘的老狗?”
林晞雪好奇地問:“夫君,怎么了?又有新的小蟲子跳出來了嗎?”
“不?!币箺n搖了搖頭,目光深邃?!笆轻灥搅艘粭l躲在淤泥里的大魚的尾巴?!?
他決定,暫時不驚動那股隱藏的力量。
游戲,要慢慢玩。
魚,要一條一條地釣。
他心念一動,遠(yuǎn)在地球地下遺跡中的蕭雅,被那股無形的力量,輕輕放在了祭壇的中央。
她依舊在昏迷。
而那些幸存的覺醒者,終于從驚駭中,掙扎著爬了起來。
他們看著昏迷不醒的女孩,又看了看那塊已經(jīng)變得平平無奇的石碑,臉上寫滿了迷茫和恐懼。
“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一個年輕的隊員,聲音顫抖地問。
亞歷克斯看著那個女孩,眼神復(fù)雜到了極點(diǎn)。
帶她走?
她體內(nèi),已經(jīng)被那個恐怖的存在,植入了不知名的東西。
她現(xiàn)在,就是一個移動的炸彈。
殺了她?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就被他掐滅了。
他們做不到。
“先把她……帶回基地,隔離起來?!?
亞歷克斯最終,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我們必須搞清楚,她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混沌天宮里,夜梟看著他們的舉動,發(fā)出了一聲輕笑。
“帶回去研究?蠢貨?!?
“她現(xiàn)在,是老子插在這片牧場里的一面旗。”
“也是……一根最香的魚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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