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心中暗道,王德發(fā)雖然只是個副主任,但整個工廠的工資、獎金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他只需要動動手指,就能找到一個借口,讓他不能拿到工資和獎金。
“媽媽,你還是少說兩句吧,這要是被上面知道了,那就麻煩了?!?
“有何懼?別跟我廢話了,你到底交不交?”
蕭凌將手中的一雙筷子摔在了廚房的爐灶上,他盯著王秀蘭,大聲說:“休想!你要是忘記了,那我就再警告你一次,我們在醫(yī)院的時候,可是說的清清楚楚,一個月十塊!惹惱了我,我一個月都不會付的?!?
“你這是拒絕了?”王秀蘭拿著一口冒著熱氣的大鍋,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還好蕭凌躲開了,否則肯定會被活活燒死。
神經(jīng)病啊!簡直是喪心病狂!
蕭凌看到王秀蘭那近乎癲狂的樣子,心中一陣惡心,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平時看起來很柔弱的媽媽,竟然會因?yàn)槲逶X而變得這么瘋狂。
從這個角度來看,蕭建國還是很有自制力的!
蕭凌當(dāng)然不會就這么算了,他繞過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向廚房里走去,轉(zhuǎn)過身來,對著王秀蘭說道。
“隨便你,有種你就拆了我們的房子,我也不會多出一個子兒?!?
看樣子午飯是沒辦法再吃面條了,他得出去找找有沒有更廉價的食物。
蕭凌剛一回頭,王秀蘭就跌坐在地,兩只手不住的捶著地板,一邊哭一邊說道:
“唉,我真是命途多舛,居然把你這個忘恩負(fù)義的東西給帶出來了!也不關(guān)心一下自己的家人!嚶嚶嚶!”
沒有一個人對她有絲毫的憐憫,反而是用一種嘲諷的目光,看著王秀蘭在那里裝模作樣。
沒多久,王秀蘭的哭泣聲就被廚房里傳來的劈啪聲給掩蓋住了。
蕭建國在屋子里面聽見王秀蘭的哭喊聲,他也是滿臉嫌惡,自家媳婦兒做了些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上午就夠丟臉的了,他可不愿意繼續(xù)丟臉,他爬起來,進(jìn)了自己的臥室,關(guān)上門,然后開了廣播。
行走在燃燒的路上,蕭凌真恨不得變成一個后羿,一箭就能將那日殺的日頭打爆。
蕭凌獨(dú)自一人留在了工廠里,他也不知道該往哪里走,便走到了舞臺上。
屋頂擋住了烈日。
但蕭凌的胃卻發(fā)出了“咕咕”的叫聲,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一想起今晚要做苦力,他就掏出了兜里所有的鈔票。
“10美元,10美元,10美元,10美元,2美元…”
蕭凌數(shù)了數(shù)身上所有的東西,一共只剩下三十四多元,他將這些鈔票按照大小依次折好,裝進(jìn)一個小的透明袋子里。
“那就下館子吧?!?
蕭凌做了個深深的呼吸,迎著烈日向工廠的國有大飯店走了過去。
“天哪,這是要鎖門??!”蕭凌看著緊閉的房門,吞了吞口水,有些手足無措。
供銷社到了正午就不打烊了,可是要跑幾百米才能到,蕭凌真是一點(diǎn)體力都沒有了。
就在這時,一陣汽車的聲音從遠(yuǎn)方傳來。
“蕭凌,你沒事吧?”這都下午了,你還到處亂跑?不燙嗎?”
熊歡別頭戴著斗笠,豆大的汗水從他的額頭滑落。將車子停下,熊歡拿出手帕,不停地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熊處長,我在這里和家人吵架,還沒有吃飯呢,正想著怎么出去吃呢?!?
“怎么回事?正好我有件事要處理,還沒有來得及吃,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到我家來吃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