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讓掩在袖子里的手,輕輕捻動:所以,趙三郎口中的王家表妹,就是武昌侯府的嫡女,趙氏和離帶回娘家的那個女兒?
王姒?
年紀不大,卻亦有仙人之姿。
假以時日,定能長成仙姿玉貌、傾國傾城的美人兒。
等等!
我都在想什么?
不過是罪臣之女,還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柴讓猛地意識到自己的思緒有些亂,暗暗唾棄了自己一聲,便趕忙收斂了思緒。
“免禮!”
柴讓微微抬手,他沒有繼續(xù)關注王姒,而是轉過頭,與趙深寒暄:“趙三公子來工部,可是有要事?”
“沒有什么要事!哈哈,就是有點兒小事兒,想招募幾個工匠!”
趙深與柴讓不熟,談話間,也就多了幾分疏離與謹慎。
他打著哈哈,半真半假地說著。
柴讓點點頭,“本王還有事,趙三公子與王小娘子請自便!”
態(tài)度溫和,卻不顯卑微,柴讓的分寸拿捏得剛剛好!
“殿下請!”
趙深和王姒齊齊行禮,恭送柴讓離開。
待那道挺拔的背影消失,趙深才又低低地咕噥了一句:“奇怪,安王來工部做什么?”
柴讓現(xiàn)在的日子可不好過。
雖然被無嗣的皇帝伯父接進了宮,還封了安王的王爵。
但,最近幾日,坊間盛傳著一個消息:宮中淑妃有妊。
“嘖,這位安王也是倒霉,幾年前,圣上被朝臣逼著過繼,選中了與圣人同母所出的福王嫡長子,也就是柴讓!”
“結果呢,幾歲的柴讓剛被接進宮,不到半年,后宮的娘娘便懷了孕?!?
“圣上本就不愿過繼嗣子,如今有了自己的親生骨肉,自然看柴讓不順眼。找了個由頭,就把柴讓送回了福王府?!?
“可惜,圣上高興早了,幾個月后,娘娘生產(chǎn),卻只生下了一個公主!”
“過了幾年,圣上還是無子,朝堂諸公再次力諫圣上過繼,圣上扛了兩三年,終究沒抗住,只得又把柴讓接進宮?!?
“這次,圣上估計也有些不好意思,雖然沒有改玉碟,正式過繼嗣子,卻給柴讓封了王爵,也算變相的承認他‘嗣子’的身份?!?
“還不到一年,宮中娘娘居然又懷孕——咦?莫非這安王,還是送子觀音不成?”
趙深兀自在心里吐槽,將柴讓的經(jīng)歷扒了個遍。
不過,他八卦歸八卦,卻懂得分寸。
這般涉及皇家的閑話,他只在肚子里過一遍,并未說給王姒聽。
即便這個小表妹,極透他的緣,兩人的關系也十分親密!
王姒:……不用你說!我還不知道我上輩子的夫君,都經(jīng)歷了什么?
柴讓就是個可憐的娃——
親生父親是個寵妾滅妻的混賬,母親是個以夫為天的戀愛腦。
大伯呢,只想要親生兒子,把他當成皮球,需要了踢過來,不需要了就一腳踢走!
也就是他內(nèi)心強大、天性純良,遭受了這么多挫折與傷害,卻還長成了謙謙君子,未來更是成為一代明君。
要知道,她家“前夫哥”的廟號是“仁宗”,足見其仁愛、賢明。
等等!
剛才趙深嘀咕了一句,她沒聽清,卻莫名覺得很重要。
“三哥,你剛才說了什么?”
“啊?沒什么啊,我就是好奇,安王殿下怎么跑到工部來了!”
趙深是真的疑惑。
王姒卻忽地想到了什么,瞳孔都忍不住地收縮——
工部?!
上輩子,柴讓被流放的罪名是什么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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