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看著火爐上剩下的那個烤紅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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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蒙蒙亮,湖畔便多出了不少書院的學(xué)子,他們當(dāng)中許多人并無早課,又貪戀湖畔晨間的風(fēng)景,故而早早的便聚集在湖畔,尤其是那湖心小亭那邊,更是學(xué)子不少。
實際上能讓他們早早起來,甚至于舍棄書院夫子們講課,而聚集到湖畔的原因不是晨間的風(fēng)景,而是因為前些日子的一樁故事。
那位從進(jìn)入書院開始便備受矚目的謝氏少女從進(jìn)入書院到成為院長的關(guān)門弟子,只用了極短的時間,而在這個簡短的故事里,還有個讓書院學(xué)子們看來更為荒唐的橋段,那就是當(dāng)時那位謝氏少女尚未成為院長的關(guān)門弟子之前,在湖畔偶遇了院長,然后便這般成為了院長的弟子。
這樁事情傳出來之后,許多書院弟子都在感慨那謝氏少女的幸運(yùn),卻忽視了根本。
從那之后,湖畔的學(xué)子便多了起來,雖說大家都知道如今院長已然將畢生所愿的七十二個學(xué)生都全部收完,但他們卻仍舊想著或許有一天院長還會改了主意,去收那七十二個弟子之外的第七十三個弟子。
不過世間的人大抵如此,只會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即便希望渺茫,也是如此。人群之中,黃直的身影很是顯眼,他一大早匆匆而起,和這里的其余學(xué)子所求都不一樣,他不是來偶遇院長,也不是來看這晨間風(fēng)景的,他這么早起來,依然是為了去見那個少女。
如今他已然成了書院里的風(fēng)云人物,不僅是因為他幾次辯論都獨占鰲頭,更是因為他對謝氏少女的一片深情,雖說在最開始有不少書院學(xué)子在背后恥笑,但經(jīng)過這段時間他這般堅持,也有不少書院學(xué)子漸漸對他產(chǎn)生了好感,尤其是女學(xué)子,更覺得此人癡情。
一來二去,黃直在書院的名聲,已然響亮。
聽說已經(jīng)有夫子想要收他為弟子了。
路過人群,黃直和郭奉節(jié)兩人徑直朝著那湖畔小院而去,郭奉節(jié)睡眼朦朧,大清早便被黃直拖了起來,本就有些心情不佳,此刻看著自己好友走得如此之快,這便忍不住開口道:“黃兄,日日如此,那姑娘是什么想法你也知曉了,為何還不放棄?”
黃直腳步不停,只是笑道:“奉節(jié),你可知人并非日日都是一個想法?我心不改,謝姑娘再是鐵石心腸,只怕也要有所觸動,倘若當(dāng)真愿意和我一見,那么她便知我是個什么人,到時候一切自然順?biāo)臁!?
郭奉節(jié)一時語塞,只好苦笑道:“那便希望一切如同黃兄所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黃直搖頭道:“謝姑娘非是金石也?!?
郭奉節(jié)淡淡一笑,再也不說什么。
二人一路交談,很快便到了那湖畔小院,再次引來不少人觀望。
郭奉節(jié)老臉微紅,還是不能給坦然處之,倒是黃直,已然不是第一次了,因此無視湖畔學(xué)子,張口便高聲喊道:“南興黃直,特來拜會謝姑娘!”
開口之后,已然做好院門不開的黃直,正要再次開口,卻忽聽得院門吱呀一聲。
開了?
黃直有剎那間的失神,眼眶瞬間便有些濕潤。
之前這么些日子,不管他如何在門外叫喊,這道門從來沒有打開過,可今日,門卻開了?
這是為什么?
難道這么些日子里自己的努力,今日便要得到回報了嗎?
黃直簡直不敢相信如今正在發(fā)生的事情。
下一刻,自己便能在這里看到那位謝姑娘了嗎?
他有些激動,同樣有些緊張。
但下一刻,他所有的期待都變成了失望。
甚至是憤怒。
因為門雖然開了,推門而出的卻不是那個心心念念的姑娘。
而是一個黑衫少年。
他腰間懸著刀,一雙眼睛打量著眼前的黃直,片刻后,如釋重負(fù)道:“原來你才是春日的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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