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的呼x1,微微變得有些急促,他似乎沒想到,林睿對他的評價竟然如此之高。
林睿接著說:「而且,我們并不是分開了。我去州府,如果有什麼新的想法,需要制作什麼特別的零件,我會畫好圖紙,托人寫成書信,送回來給你。你在村子里,幫我把它們打造出來,再送過去給我。我們這叫…遠程協(xié)作!你在村子里,是我的大後方,是我最信得過的技術(shù)保障,這個任務(wù),只有你能完成!」
「大後方……遠程協(xié)作……」阿力默默地咀嚼著這幾個他從未聽過、但卻感覺充滿了力量的詞匯。他看著林睿那充滿了信任與期盼的眼神,心中的那點失落,瞬間被一種更為強烈的、被委以重任的自豪感所取代。他重重地點了點頭,甕聲甕氣地說:「好!林先生,我明白了!我聽你的,我留在村里,給你…看好家!」
在與村民們商定了離去的細節(jié)後,林睿開始回到自己的茅屋,收拾那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行囊。他的家當(dāng),只有寥寥數(shù)件:幾片用木炭密密麻麻地記錄著各種技術(shù)圖紙和新學(xué)詞匯的竹片;一身換洗的、由村民婦nv為他縫制的粗布衣衫;以及一些路上充饑用的魚乾和薯塊。他將那幾片最重要的、記錄著熔爐、水車和泵浦核心設(shè)計的竹片,用布條仔細地包裹好,貼身收藏。這些,將是他去往州府,面見那位傳說中的刺史大人時,最重要的資本與底牌。
午後,鄭安準(zhǔn)時來到了他的茅屋,詢問他的最終決定。
林睿沒有過多語,只是對著他,鄭重地拱手行了一禮:「鄭大人,在下已思慮清楚,愿隨您前往州府,拜見士大人?!顾D了頓,隨即提出了一個請求,「只是,在下此去,人生地不熟,能否允許在下,帶上兩位村中的好友同行?他們平日里與我最為親近,也熟悉我所造之物的諸多細節(jié),對我頗有助益?!?
鄭安聽後,那雙深邃的眼中,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欣喜。他立刻點頭道:「林先生既有此意,鄭某自當(dāng)應(yīng)允。我家主公求賢若渴,先生之友,想必也非尋常之人,若能一同為交州效力,那更是再好不過?!?
林睿見他答應(yīng)得爽快,心中一定,接著說出了準(zhǔn)備好的第二個請求:「鄭大人,還有一事相求。阿海與阿牛皆是村中孝子,此去州府,路途遙遠,不知何時能歸??煞瘛瓕捪迌扇?,讓他們能回家中與親人好好道別,安排一下家中事務(wù)?兩日之後,我們必定準(zhǔn)時出發(fā)?!?
鄭安聞,非但沒有絲毫不耐,反而撫掌笑道:「林先生重了。孝道乃為人之本,此乃人之常情,鄭某豈有不允之理?」他欣賞林睿不僅為自己考慮,更能t恤同伴的心情,這份仁厚,更讓他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敢埠茫业冗h道而來,也正好趁此機會,在貴村休整一番。那便說定,後日清晨,我們在此恭候先生大駕。」
林睿點頭應(yīng)允,心中百感交集。他望著屋外那片熟悉的沙灘,遠處的水車依然在不知疲倦地轉(zhuǎn)動,竹筒的潺潺水聲與永恒的海浪聲交織在一起,構(gòu)成了一首他早已聽?wèi)T的、屬於海角村的獨特樂章。他知道,這兩日之後,他便將徹底告別這段雖然艱苦、但卻無b純粹寧靜的漁村生活,正式踏入那個風(fēng)云變幻的三國亂世的廣闊舞臺。
夕yan西下,漁村的沙灘,再次被染上了一層溫暖的金光。林睿利用這難得的兩天時間,將水車、泵浦等所有裝置的維護方法,仔細地教給了張老和阿力。他把自己關(guān)在茅屋里,繪制了大量的圖紙,用最簡單的圖形,標(biāo)示出每一個關(guān)鍵的部件和需要注意的細節(jié)。他相信,憑藉阿力的巧手和村民們的智慧,即便沒有自己,這些造物也能繼續(xù)為村莊服務(wù)很久。
啟程的前一夜,整個村莊為他們?nèi)?,舉行了一場盛大的餞行晚宴。林??粗矍斑@些真摯的面孔,心中涌起了一gu堅定的力量。他知道,無論前方的道路充滿了多少未知的風(fēng)險與挑戰(zhàn),他都已經(jīng)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
他,林睿,這個來自千年之後的靈魂,即將走出這個給予了他新生的小小漁村,正式踏上那片屬於三國時代的、波瀾壯闊的歷史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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