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瑯邁步而入。
    身后的寨門,緩緩關閉,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那聲音,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也隔絕了,這群土匪的生路。
    廣場上,一片狼藉。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酒氣、汗臭和一種失敗后的頹喪氣息。
    到處都是東倒西歪的土匪。
    有的抱著酒壇,對著月亮嚎哭,咒罵著下午那場詭異的敗仗。
    有的成群,因為一點口角就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卻沒人去拉架。
    更遠處,甚至有人在抱著一具尸體,不知道是哭自己的兄弟,還是在哭自己。
    混亂。
    極致的混亂。
    這對于秦少瑯來說,是最好的掩護。
    他佝僂著背,雙手插在袖子里,像一個幽靈,穿行在這片混亂之中。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踩得很穩(wěn)。
    他在觀察。
    觀察地形,觀察崗哨,觀察一切有價值的信息。
    趙武和王鐵柱緊緊跟在他的身后,手心全是汗。
    他們兩個,也算是見過血的漢子。
    可像這樣,二十幾個人,就敢闖進幾百個土匪的老巢,簡直是瘋了!
    每走一步,他們的心跳就快一分。
    周圍那些醉醺醺的土匪,每一個在他們看來,都像是隨時會撲上來的惡狼。
    一個滿臉橫肉的土匪,抱著酒壇,搖搖晃晃地撞了過來。
    “滾開!別擋老子的路!”
    那土匪口中噴著酒氣,伸出手就要推搡走在最前面的秦少瑯。
    趙武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下意識地就要拔刀。
    然而,秦少瑯比他更快。
    只見秦少瑯頭也沒回,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那土匪的臉上。
    “啪!”
    一聲脆響。
    那土匪直接被抽得原地轉了兩圈,“噗通”一聲,摔倒在地,酒壇子碎了一地。
    “操你娘的,瞎了你的狗眼!”
    秦少瑯啐了一口,聲音沙啞而暴戾。
    “沒看見老子心情不好嗎?想死?”
    那股子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兇悍和不耐煩,讓周圍幾個本來想湊熱鬧的土匪,都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被打倒的那個,也捂著臉,酒醒了一半,看著秦少瑯那副“老子剛死了全家”的晦氣模樣,連個屁都不敢放,灰溜溜地爬走了。
    一場小小的風波,就這么被化解于無形。
    趙武和王鐵柱,看向秦少-瑯的背影,已經不是敬畏了。
    而是崇拜。
    這他娘的,簡直就是土匪祖師爺!
    這氣場,這做派,說他是黑風寨的大當家都有人信!
    他們不再緊張,而是徹底放松下來,學著秦少瑯的樣子,擺出一副誰欠了他們八百吊錢的臭臉,罵罵咧咧地往前走。
    很快,他們就穿過了混亂的廣場。
    前方,聚義廳的燈火,越來越亮。
    隱約還能聽到里面?zhèn)鱽淼呐叵暫退|西的聲音。
    “廢物!一群廢物!”
    “幾百號人,被一群泥腿子打得屁滾尿流!我黑風寨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是黑風寨大當家,“黑閻王”的聲音。
    秦少瑯的腳步,停了下來。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眾人。
    那二十幾個壯丁,臉色煞白,身體抖得像篩糠。
    能撐到現(xiàn)在,已經是極限了。
    “怕嗎?”秦少瑯的聲音很輕。
    眾人沒說話,但顫抖的身體已經說明了一切。
    “怕就對了。”
    秦少瑯淡淡地說道。
    “因為他們,很快就會比你們更怕?!?
  &nbs-->>p; 他轉過頭,不再理會眾人,而是對趙武和王鐵柱低聲下令。
    “待會兒,我進去。”
    “你們兩個,解決門口的守衛(wèi),然后守住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