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蕭策后背發(fā)寒。
“報——!”
帳外哨兵幾乎是滾進來的,單膝砸地,聲音變調(diào):
“大人!幽州城外十里,發(fā)現(xiàn)敵軍鐵騎,煙塵蔽月,人數(shù)不下三萬!”
蕭策猛地起身,案上燈盞被袖風(fēng)掃翻,火舌舔過地圖,瞬間焦黑一片。
“擂鼓!升帳!先登營全員登城,敢落后一步者,斬!”
“喏!”
……
鼓聲轟然,如怒雷滾過夜空。
先登營兩千三百人,披甲不及,便已狂奔至城頭。
蕭策第一個躍上垛口,夜風(fēng)卷著腥甜味撲面而來,那是蠻人狼皮甲的膻腥與鐵銹混雜的氣息。
城外,火把連綿成海,映得鎧甲如鱗。
狼將霍斯特,銀灰披風(fēng)獵獵,胯下黑鬃馬四蹄刨地,喉間發(fā)出低沉嚎叫。
他抬手,三萬名弓騎兵同時挽弓——
“攻城!”
嗡!
箭雨拔地而起,遮蔽星月,化作漆黑蝗群,呼嘯砸落!
“蹲!”
蕭策一聲暴喝,自己卻半步不退,反手扯過一面盾牌,擋在垛口最前方。
箭矢撞擊鐵皮,火花四濺,震得他虎口發(fā)麻。
滾石、金汁、弩炮、長叉……先登營士卒紅了眼,將一切能點燃、能砸碎、能捅穿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推下城墻。
云梯一架接一架搭上垛口,又被長叉頂翻;
蠻兵墜落時的慘叫,與城上士卒的怒吼交織成一片血浪。
就在此時!
霍斯特雙腿一夾馬腹,黑馬挺立而起。
他彎弓如滿月,箭鏃在火光里閃出幽綠寒芒,直指城頭那道挺拔身影。
崩!
弓弦炸響,箭矢破空,竟帶出一道白色氣浪!
同一瞬,蕭策腦海冰冷機械音響起:
危險警告:致命軌跡鎖定!
他豁然側(cè)身,瞳孔里映出那一點寒星,已近在咫尺!
“給我斷!”
佩刀出鞘,化作一道銀電。
“鐺!”
火星爆濺,狼牙長箭被從中劈為兩截,箭頭擦著他頸側(cè)飛過,“咄”地釘入身后木樁,尾羽急顫,嗡嗡作響。
一縷血線,自蕭策頸側(cè)緩緩滲出。
“想摘我腦袋?找死!”
蕭策怒極反笑,左腳蹬垛,青石弓挽成滿月。
狼瞳夜視開啟!
碧芒一閃,四百步外霍斯特的喉結(jié)在他視野里被拉大到觸手可及。
“三星連珠——給我破!”
三箭離弦,竟發(fā)出一道尖銳嘯聲,箭鏃相銜,首尾如電!
霍斯特揮刀狂笑!
“鐺!鐺!”
前兩箭被劈得粉碎,火星未滅,第三箭已穿透刀幕縫隙,“噗”地貫喉!
狼將的狂笑戛然而止,血沫噴出一尺,尸身被巨狼甩落,砸起一片塵土。
“將軍——!”
左右副將剛抬頭,兩道寒光已破空而至!
“噗!噗!”
額心各綻血洞,兩人仰面便倒。
“將軍死啦……!”
扛旗蠻卒嚇得魂飛,扔旗便逃。
攻城的云梯、樓車瞬間停滯,蠻卒如潮水般倒卷。
“開城……反擊!”
蕭策翻身上馬,刀背猛拍鞍側(cè),兩千先登營殺聲震天,城門洞開!
“韓蟄,左軍包抄!右翼千夫長,截斷云梯!其余兄弟——跟我直取中軍!”
“喏!”
刀光如匹練,蕭策一馬當(dāng)先。
所過之處,蠻兵像麥稈般成片倒下,系統(tǒng)提示瘋了一樣刷屏:
叮!拾取四級怨念,力量+80!體力+80!
叮!拾取三級怨念x2,力量+100!體力+100!
……
一個時辰后,戰(zhàn)場沉寂。
殘陽照血,萬具尸骸鋪出三里赤地,先登營斬首一萬三千級,狼旗折斷,狼將授首!
“大人,追不追?”韓蟄渾身浴血,戰(zhàn)刀卷刃。
蕭策勒馬,遙望黑風(fēng)谷方向,眸光冷冽。
“窮寇勿追,忽必烈慣用詐敗設(shè)伏。”
“收兵!回城!”
“得令!”
號角長鳴,兩千勇士轉(zhuǎn)身,踏著血泊與霞光,浩蕩入城。
蕭策率領(lǐng)先登營回城,城門處才姍姍來遲李天霜。
甲胄未解,他只得壓下胸中腥甜,抱拳俯身:“末將蕭策,參見都尉?!?
李天霜抬頜,目光掠過遠處尚未熄滅的火光,笑意里帶著高位者慣有的從容:“先登營果然銳不可當(dāng)。
然殘寇未滅,刀不可入庫。
明日卯時,蕭校尉率部前往黑風(fēng)谷——”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轉(zhuǎn)冷,“一舉殲滅敵軍,違者軍法處置!”
蕭策聽聞,臉色瞬間變得陰冷。
“什么?”
“都尉?莫不是在開玩笑?”
副校尉韓蟄與兩名千夫長卻一臉震驚,讓他們先登營拿下黑風(fēng)谷,這不是存心讓他們?nèi)ニ退绬幔?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蠻國大軍多次挫敗,但他們根基仍在,十萬大軍雖然傷亡還未過半,豈能是他們區(qū)區(qū)一兩千人可以殲滅得了?
……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