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大人降罪!”
主營帳外,千夫長、百夫長跪倒一片,鐵甲鏗鏘,聲若悶雷。
他們不敢抬頭,只看見地上自己急促的呼吸凝成白霧——楊帆的血還沒干透,誰也不想成為下一具被拖走的尸體。
先登營,副將一、千夫三、百夫二十有六,此刻盡數(shù)伏在帳外。
雪落在他們背脊,頃刻化成冰水,卻無一人敢抖。
帳內(nèi),火盆噼啪。
蕭策端坐案前,指間拈著一冊羊皮書,紙頁翻動聲輕得像刀出鞘。
每翻一頁,他便用朱砂筆在毫無戰(zhàn)功的名字上畫一個圈,紅得刺目。
趙三、孫濤掀帳而入,寒氣裹著血腥撲到臉上。
“頭兒,楊帆只剩半條命,再打下去必死?!?
蕭策“嗯”了一聲,抬手將名冊拋給趙三。
“圈里的,全部官降一級,若再無功績,直接貶為普通士卒?!?
趙三翻開一看,心頭猛地一縮!
千夫長:韓蟄;
百夫長:魏齊、孟冷、許還山……
共十二人,幾乎拔掉先登營三成筋骨。
“頭兒,這火……燒得夠旺?!壁w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孫濤卻笑得露出虎牙:“頭?那空出來的位子……”
“千夫長由我親自補人,其余,你倆挑。”蕭策抬眼,眸色比帳外風雪更冷,“挑了,就得把命押給我。從今天起,你們便只能聽我號令?!?
“是!”
兩人單膝砸地,鐵甲撞出脆響,聲音壓得極低,卻燙得嚇人!
他們昨日還是市井無賴,今朝已握百夫印。
趙三、孫濤掀帳而出,夜雪撲面。
二人各托一冊朱砂圈點的名冊,立于高階之上,火把獵獵,映得鐵甲通紅。
“千夫長——韓蟄!”
趙三聲如裂鑼,劃破死寂。
“百夫長——魏齊、孟冷、許還山、李勾、田莽、賀川!”
孫濤每吐一名,便似落下一道斬牌。
跪地的軍官們齊刷刷一顫,雪沫從肩頭震落。
十二人里,有人猛地抬頭,有人十指摳進雪地,卻無人敢當場出聲。
趙三“啪”地合起名冊,目光掃過眾人,聲音陡然拔高:
“先登校尉令……凡被點名者,即刻官降一級!敢有喧嘩抗命者——”
他抬手往轅門一指,“杖三十,逐出軍營,永不得錄用!”
短暫的死寂。
“憑什么!”
韓蟄終于爆出一聲低吼,額頭青筋亂跳,“老子十年刀口舔血,不升反降?這總要給我一個理由吧?”
一旁魏齊也紅眼嘶道:“我等一沒有違反軍紀,二沒有擅離職守,憑什么要給我們降級?”
趙三眼底掠過一絲不忍,無奈搖了搖頭。
“韓千夫長,”趙三壓低嗓音,只讓階前眾人聽見,“大人原話:‘先登營要的是能繼續(xù)立功的人,不是一群廢物!想拿回自己的位置,那就拿功績說話!”
他抬手拍了拍韓蟄的肩,順勢把一枚小小的木牌塞進對方掌心,牌面刻著“百”字。
“暫屈一時,未必不是翻身之路?!睂O濤接話,聲音穩(wěn)得像砧板,“先登營乃是幽州最鋒利的刀,何愁沒有功勞?”
他故意頓了頓,目光滑過眾人緊繃的臉,“如今副將位置空著,興許下一個就落在你們幾人身上了!”
韓蟄攥緊木牌,指節(jié)發(fā)白。
他忽然起身,“咔”地卸下沉甸甸的千夫長銅印,隨手拋給趙三,轉(zhuǎn)身退入百夫長人群之中。
其余被貶者面面相覷,連千夫長韓蟄都選擇接受,他們又有何話要說?
千夫長被貶為百夫長,百夫長降為什夫長,什夫長則一律革為普通兵卒。
而此時營帳內(nèi),蕭策腦海里傳來系統(tǒng)聲音:
神秘禮包已開啟,恭喜宿主獲得制造火銃圖紙一份!
宿主制作出火銃殺敵,可自動拾取怨念……!
坐在椅子上的蕭策,險些驚掉下巴。
神秘禮包竟然是制造火銃的圖紙?
這是要讓他建一隊火銃軍???這火銃威力,哪怕武者也抵擋不住,射程遠,威力大,絕對是一大殺器!
最主要,制作出的火銃,凡是死于火銃下的人,怨念都會給自己,這豈不是躺著就可以漲修為?
“傳兩位千夫長進來!”
蕭策抬頭,直接沖著營帳外大喊一聲!
隨后,只見兩名中年男子走進營帳,二人搶步上前,甲葉鏘然,單膝砸地,抱拳悶喝:
“千夫長樊華!”
“千夫長李莽!”
“參見大人!”
聲若沉雷,震得帳頂塵土簌簌。
蕭策眼底掠過一絲激賞:四品武者,戰(zhàn)功赫赫,正是他此刻最缺的利刃。
“好!”
他抬手虛扶,聲音不高,卻帶著沙場淬出的鋒利,“兩位請起?!?
李莽、樊華起身,鐵甲微顫,卻都抿唇不語,似在等一場未知的軍法。
“不必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