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fēng)卷著雪沫子吹過來,薛佩清裹緊了身上的大衣,眼神陰鷙。
“謝小紅,你別給臉不要臉!”
“我告訴你,就算孩子真是文翔的,你也別想踏進(jìn)鄭家大門一步!”
“你和文翔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話如果對六年前的謝小紅講,她肯定會哭著鼻子跑掉。
可現(xiàn)在的謝小紅,不僅長大了,還練就了一身堅不可摧的鎧甲。
“我和文翔能不能在一起,不是你能做決定的?!?
“戀愛自由,婚姻自主,這是寫進(jìn)法律里的話,任何人不得干涉,干涉就是在違法?!?
薛佩清被這話噎得胸口發(fā)悶,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她萬萬沒想到那個隨便幾句話就能嚇跑的小市民,現(xiàn)在居然敢跟她叫板了!
還搬出“法律”來嚇唬她!
真是沒教養(yǎng)到不知天高地厚!
可謝小紅的話讓薛佩清又無法反駁。
如果放在幾十年前,她有的是辦法將這種女人打發(fā)掉,徹底在鄭文翔的世界消失。
可現(xiàn)在世道變了,窮人翻了身,能和她平起平坐了。
薛佩清強(qiáng)壓著怒火,說話的氣勢明顯弱了不少。
“你既然這么愛文翔,總不忍心將他的前途給毀了吧?”
“你是個聰明的姑娘,心里應(yīng)該明白,只要文翔好,鄭家好,你和孩子的后半輩子就有保障?!?
“可如果你抱著魚死網(wǎng)破的心,到時候你不僅把文翔毀了,你兒子一輩子都要背上‘私生子’的罵名?!?
“孰輕孰重,不用我多,你應(yīng)該會分辨吧?”
聽到薛佩清居然開始給自己分析利弊了,謝小紅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薛阿姨,我理解你一個舊社會女性成為家族聯(lián)姻犧牲品的悲哀。”
“但你好像不能理解我從小接受的新思想,新教育?!?
“無論是愛情還是婚姻,都是不講理的。它不是選擇題,誰好選誰?!?
“鄭文翔是你兒子,你如果能夠左右他的選擇,讓他主動放棄,我絕不會糾纏。”
“但如果他堅持和我在一起,我也絕不會放棄?!?
“有事去找你兒子吧,別來打擾我了?!?
說完,謝小紅便繞過薛佩清往外走。
不過走了幾步后,她突然又停了下來,轉(zhuǎn)頭對愣怔在原地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薛佩清鄭重其事地說道。
“對了,薛阿姨,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忘了告訴你?!?
“孩子不姓鄭,他隨我的姓,不管你們認(rèn)不認(rèn),他都是我的孩子,與你們沒有半毛錢的關(guān)系?!?
說完這話,謝小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只留下僵在原地的薛佩清。
一向掛著溫和得體笑容的臉上,此時終于繃不住,露出了猙獰的底色。
她咬著牙,朝著寒冷的空氣低吼道。
“謝小紅,你算什么東西?”
氣急敗壞的薛佩清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這才將心緒平穩(wěn)下來。
離開衛(wèi)生所后,她直奔部隊找自己兒子。
“同志你好,我想找一下獨(dú)立團(tuán)的鄭文翔鄭參謀長,我是她的母親?!?
聽到這話,警衛(wèi)恭敬地行了個軍禮,隨后說道。
“伯母你好,鄭參謀長今天不在,請假出門了?!?
“出門?”
薛佩清急忙問道。
>t;“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嗎?”
“他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警衛(wèi)答道:“對不起,這些情況我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