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土呈環(huán)狀炸開,裂紋爬出丈許;三百斤鐵虎錘,在他手里像孩童玩具。
“蕭策,來!”
蠻將雙瞳暴睜,衣衫鼓脹,真氣奔涌如江潮,腳下石板瞬間化成齏粉。
七狼八虎——八虎之一,鐵虎將軍,煉體強者,擅一擊碎城。
呼——!
錘起如落日,帶著碾碎山岳的惡風(fēng)直撲蕭策面門。
空氣被砸出低沉爆鳴,地面先一步塌陷。
蕭策側(cè)步,一線銀光貼著錘影掠過,衣袂被勁風(fēng)撕出裂口;
下一瞬,錘落地,轟然巨響,碎石激射,打在他背甲上叮當(dāng)作響。
塵煙未散,阿如達腕骨一翻,錘柄掄圓,三百斤巨錘竟拖出一道半月黑虹,橫掃千軍!
蕭策腳尖一點,整個人似鷂子翻身,讓過錘鋒,腰間長刀半寸出鞘,寒光一閃即沒。
兩人錯身,相隔五步,塵土在腳下匍匐。
阿如達舔去唇角泥屑,嗓音低沉:“躲得漂亮,可你總得出手——”
話音未落,蕭策袖袍無風(fēng)自鼓,一縷青白真氣沿臂而下,刀未全出,刀鳴已如龍吟。
“如你所愿。”
夜空中,圓月跳出烏云,刀光與錘影同時升起,將戰(zhàn)場劈成兩片冷冽的銀與黑。
咣當(dāng)——!
刀錘相撞,金鐵交鳴之聲撕裂夜空,火星迸濺如雨。
蕭策身形倒滑丈余,靴底在夯土上犁出兩道深溝;對面阿如達亦“咚咚咚”連退三步,每一步都踩得地面塌陷,石屑亂飛。
勢均力敵!
阿如達虎口微麻,瞳孔猛縮:“你……竟也是煉體三階?!”
他原以為蕭策只是煉息境的遠程弓手,卻沒想到對方筋骨如鋼,真氣與血肉交融,分明是雙修之路!
蕭策甩了甩刀鋒,笑得云淡風(fēng)輕:“阿如達,做個交易吧?你把那通敵者的名字說出來,我今日饒你不死,如何?”
“放屁!”
阿如達怒發(fā)倒豎,鐵錘掄成一道烏光,“勝負(fù)未分,也敢口出狂?想要答案,先砸碎我的錘再說!”
呼——!
錘影暴漲,挾著開山裂石的暴風(fēng)向蕭策攔腰掃來。
蕭策眼底一寒:蠻牛不可理喻,那便打服為止!
嗖!
他腳尖一點,人如輕羽貼地掠出,錘風(fēng)擦著背脊掃過,卷起碎石亂舞。
下一瞬,身形陡然拔起,半空扭腰,長刀劃出一道冷月般的弧光,直取阿如達天靈!
“好快!”
阿如達心頭駭然,急收錘格擋,卻已慢半拍,只得抽身暴退。
刀光落空,蕭策手腕一沉,刀鋒陡轉(zhuǎn),由劈變挑——
噗!
血光迸濺!
阿如達悶哼一聲,右肩鎧甲碎裂,被挑出一道尺長血口,深可見骨。
鐵錘脫手墜地,砸得地面又是一顫。
蕭策收刀而立,刀尖滴血,聲音冷冽:“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停!我說!”
阿如達突然低吼,額頭青筋亂跳,嗓音沙啞得像銹鐵刮過巖石。
蕭策刀鋒一頓,冷意未散,腳步卻下意識停住——
就是這一瞬!
阿如達猛地俯身,左手抄起墜地鐵錘,腰身擰成一張拉滿的弓,三百斤錘頭掄圓,帶著全部真氣與體重,砸向蕭策胸口!
“找死!”
蕭策怒極,刀背反撩,硬生生接下這記陰錘。
當(dāng)——!!
金鐵交擊炸出刺耳爆鳴,火星濺到三尺之外。
巨力如山洪傾瀉,蕭策被震得連退五步,靴底在地面上犁出深溝,虎口一陣發(fā)麻。
塵土尚未落定,阿如達已翻身上馬,動作狼狽卻干脆,一聲蠻哨,城外殘兵如潮水般掉頭涌向吊橋。
“撤——!”
黑甲光頭連頭都不回,只留一道血淋淋的右肩在火光里晃動,像被撕了半張旗。
“狗東西!”
蕭策穩(wěn)住身形,望著轟然合攏的城門,氣得笑出了聲,“裝得一副鐵骨,打不過就耍無賴?!”
“蕭策!”
城頭上,阿如達用布條吊著血淋淋的右臂,仍探出半個光頭,臉皮比城墻還厚,“本將累了,讓我休息會兒,稍后你我再戰(zhàn)三百回合!”
“臥草?我信你祖宗!”
蕭策怒極而嘯,一口鋼牙幾乎咬碎。
明日太陽一出,陰崖城不破,他就是抗旨掉腦袋!
還跟他談“明日”?
“韓蟄——攻城!”
他翻身上馬,一聲暴喝,嗓音混著真氣滾過全場。
轟隆!轟?。?
大軍后方方,三架龐然大物被上百名力士推著緩緩上前,呈現(xiàn)在陰崖城腳下!
當(dāng)城墻上守將阿如達,看到那三架龐然大物瞬間,臉色驟然蒼白道:“是破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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