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策行至其側(cè),順著將軍所指!
地圖上,“黑風(fēng)谷”-->>三字被朱筆圈得刺目,像未干的血。
“最新急報(bào)。”周雄嗓音沙啞,“蠻國十萬鐵騎已駐黑風(fēng)谷,主帥——忽必烈。”
“忽必烈”三字一出,帳內(nèi)氣溫仿佛驟降。
蕭策心頭一緊:原主的記憶轟然炸開!
蠻國三王之一,煉氣境強(qiáng)者,曾以三萬輕騎拖垮冠軍侯七萬大軍,用兵如鬼,嗜血如魔。
其麾下十將,號“十狼”,皆武者八品之上,橫刀立馬,可搏千騎。
蕭策倒吸一口冷氣,咬牙道“三日內(nèi),幽州若無援軍,城破人亡?!?
周雄轉(zhuǎn)身,眸中血絲縱橫,“據(jù)可靠消息,朝廷十萬援軍早在七日前出發(fā),眼下最快——也要三日?!?
三日?
黑風(fēng)谷距幽州不足三十里,半日便可兵臨城下。
以一萬士卒,擋十萬虎狼,再守七十二個時辰——
這根本不是死守,是殉葬。
“將軍,死守是等死?!?
蕭策聲音壓得極低,卻像刀背敲鐵,震得帳內(nèi)燈火一跳。
“您既召我,必已有破局之刃,請明示?!?
周雄沒答,只抬手“嘩”地掀開草圖。
墨跡未干的“清風(fēng)坳”三字,像一道新鮮傷口,橫亙在黑風(fēng)谷后。
“探子回報(bào),忽必烈的命根子……十萬石糧草,全囤在這兒?!?
將軍指尖重重一點(diǎn),震得桌案吱呀。
“軍未動,糧先行;糧若毀,十萬狼騎自退?!?
蕭策眸光倏地亮起,又瞬間暗下。
清風(fēng)坳深嵌敵后三十里,四面環(huán)山,唯一條狹道進(jìn)出,崗哨林立,守軍三千。
要摸進(jìn)去,得先繞過整條蠻國鋒線——無異于在狼舌上拔齒。
可除了先登營,再無人敢咬這把刀。
“將軍?!笔挷呱钗豢跉?,聲線冷定,“這活兒,先登營接?!?
周雄抬眼,血絲里透出虎般的審視:“幾成?”
“零。”蕭策咧嘴,露出森白犬齒,“但若將軍肯把‘零’掰成‘一’,末將就能讓它變成‘十’?!?
“說!”
“黃昏前,將軍率本部騎兵出東門,沿黑風(fēng)谷北麓鼓噪而行——
不攻堅(jiān)、不戀戰(zhàn),只許敗不許勝,把忽必烈的目光死死釘在前山?!?
蕭策指尖一劃,落在草圖背面一條無人標(biāo)注的斷崖。
“我?guī)灏偃耍蠒r縋城而下,借雨裂溝潛行三十里,二更天摸進(jìn)清風(fēng)坳。
火起為號,將軍回師夾擊,亂中突圍?!?
周雄沉默片刻,忽地探身,兩人相距不過一拳。
“蕭策,你若回不來,老子連棺材都不給你留。”
蕭策笑,低低吼了回去:
“那將軍就替我多殺幾個蠻狗,權(quán)當(dāng)紙錢!”
風(fēng)卷旗,獵獵如哭。
兩雙鐵掌在案上重重一擊,震得燭火猛地拔高!
像一把提前燃起的烽火,照出幽州城唯一一條生路。
蕭策策馬回營,一刻未停,先登營的旗火已被他一腳踹得獵獵作響。
“五百人,我只要五百!”
吼聲未落,校場已齊刷刷站出一片鐵墻。
人人長弓在左,佩刀在右,背后箭囊塞得鼓脹,像背著一口口小小的火山。
韓蟄卸了半副甲胄,單膝砸地:“大人,若不帶我,我便卸甲歸田!”
蕭策盯他一眼,只吐一字:“歸隊(duì)!”
夜雨方停,南城吊橋“咯吱”落下,五百騎無聲沒入黑暗。
馬蹄包布,口中銜枚,一出南城便像被夜色吞沒的影子。
原定三十里的直線,被他們硬生生拗成七十里的弧線!
繞過黑風(fēng)谷,避開蠻哨,多走四十里,換的是一條看不見的生路。
與此同時,北門轟然洞開。
周雄提槊當(dāng)先,三千鐵騎舉火如龍,沿官道直撲黑風(fēng)谷。
鼓角震天,煙塵蔽月,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
黑風(fēng)谷,蠻軍中軍帳。
“報(bào)……幽州三千鐵騎向我軍殺來!”
虎皮榻上,扎著兩個馬尾辮的忽必烈左擁右抱,酒未沾唇,已聞急報(bào)。
“三千騎?”
他瞇起眼,像頭被驚醒的雄獅,忽地仰天大笑。
“周雄匹夫,也敢來撩本王虎須?”
笑音未落,聲已轉(zhuǎn)寒。
“傳哈扎木——領(lǐng)一萬狼騎,生擒此人!”
“得令!”
傳令兵翻身上馬,出帳前忽聽忽必烈又補(bǔ)一句:
“告訴哈扎木,提防有詐!”
帳外,月黑風(fēng)高。
兩股鐵流,一明一暗,正朝著同一個黑夜腹地急速逼近!
前方,周雄的戰(zhàn)旗獵獵,成功引狼出穴,吸引敵軍主力注意;
后方蕭策,帶領(lǐng)五百精兵攀爬巖壁,已經(jīng)成功來到黑風(fēng)谷后方!
當(dāng)他們順利翻過一座山后,便看到前方清風(fēng)坳內(nèi)火把通明,蠻國大量糧草囤積在此,并且有一隊(duì)人馬在此看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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