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落雁城鎮(zhèn)北王府,暖閣內(nèi)。
炭火噼啪作響,驅(qū)散著刺骨寒意。
蘇晚棠倚在軟榻上,面色雖然還是有些蒼白,但眼神基本上已經(jīng)恢復了往日的神采。
江災這幾日,除了整頓兵馬,每天都過來替她和胎兒灌注靈力。
就在這時,一名侍女匆匆來報:“啟稟王爺,王妃,杜監(jiān)軍他們到了,還帶來了一道圣旨。”
“說是,說是……徐將軍私自調(diào)兵,讓您趕赴玉京請罪!”
提起趙真,江災心中就一股怒火:“讓趙真那條老狗等著,等麟兒出生后,本王自然會帶著鎮(zhèn)北軍南下‘請罪’?!?
侍女微微一愣,不知該如何是好?
總不能原話回復杜之貴吧?
蘇晚棠卻開口對他說道:“告訴長史令狐宴,讓他幫王爺擬個折子,告訴陛下,玉京城外有人冒充陛下,欲殺王妃和世子,挑起玉京城和北境之戰(zhàn),王爺現(xiàn)在正在整頓兵馬,欲南下討賊,讓他增派兵馬馳援。”
江災看向侍女:“就照王妃的意思辦吧!”
“喏!”侍女恭敬退下。
看著侍女離去的背影,江災心頭多少有些感慨。
當初,他出征收復北境之時,趙真曾親自拉著他的手說:“若愛卿能平定北境三州,收回故土,朕便與你一字并肩,共治天下!”
如今,北境三州的妖族剛剿滅,他就卸磨殺驢對自己妻兒下手。
若非自己不放心,安排赤甲營以修整名義,進行保護。
自己的妻兒,只怕早已喪生在趙真的手中了。
既然趙真絲毫不將自己當臣子,那自己也沒必要,再將他當成君主。
那把龍椅,換誰不是坐?
蘇晚棠問道:“徐元壽呢,你打算如何處置他?”
“本王準備組建一支三萬人的羽麟衛(wèi),專門負責保護麟兒,所需將士就從赤甲營抽調(diào)。”
“羽麟衛(wèi)的主將,就由徐元壽擔任?!?
“周硯臣,就讓他去赤甲營任主將好了,由他自行招兵買馬,擴建隊伍?!?
“至于杜之貴和何盡忠之流……”
“他們識相也就罷了,若是不識相,本王殺過那么多人,不缺他們幾個?!?
蘇晚棠黛眉微皺:“那老妖……老太君、柳玉衡和江濤呢?你準備怎么安排他們?”
這個問題,倒是把江災給難住了。
玉京城中發(fā)生的那些事,蘇晚棠已經(jīng)跟他說過了。
他也知道,此事錯在母親和江家。
可縱然繆桂蘭有再多不是,終究是他的親生母親,江災實在無法狠下心來對她動手。
何況,天武帝安排她們過來,就是想看他弒母殺嫂的。
倘若真這么做,必然會被天下人恥笑。
可如果不這么做,又如何能對得起自己受盡磨難,險些喪生的妻兒?
他想了想問道:“要不……軟禁起來?”
蘇晚棠也能體諒江災的難處。
天武帝將繆桂蘭這個老虔婆派來,就是來惡心她的。
她嘆了口氣:“不必了,說出去不好聽,我身體不適,這段時間就在暖閣養(yǎng)病,別讓他們靠近這里就行?!?
江災一臉內(nèi)疚道:“家門不幸,多謝夫人體諒!”
蘇晚棠白了他一眼:“你想多了,我可不是為你,我是為了我們的麟兒。”
她說著,輕輕摸了摸小腹,眼中說不出的期待。
雖然幾經(jīng)磨難,但好在危險已經(jīng)過去,她終于能安心等待胎兒降生了。
她堅信,她的孩子,定是天底下最優(yōu)秀的。&lt-->>;br>江災也伸手摸了摸蘇晚棠的腹部:“放心吧麟兒,玉京城的這筆賬,父王定會替你討回來。”
“趙真竟敢算計到我兒頭上,我非掀了他的天武王朝不可!”
江麟仿佛能感受到,一只粗糙的大手,正輕輕撫過他的后背,給他巨大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