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歲真是為那位年輕有位的靖逆侯捏了一把汗,見承德帝沒有現(xiàn)在動手的意思,他心中也隨著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
現(xiàn)在,可真是個多事之秋。
承德帝盯著桌案上擺著的金漆青龍八竅香鼎,白煙裊裊升起。
他的眸色幽深,久久不曾語。
就在李千歲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承德帝徐徐開口,“那會讓你去叫蕭衍,怎么去了那么久,你和他或是他和你,都聊了些什么?”
話語間,帶著幾分毫無掩飾的陰鷙。
李千歲魂都要嚇散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皇上,老奴以性命保證,老奴對您絕對是忠心耿耿啊!”
瞧著,他真像是被嚇破了膽子,眼淚都流出來了!
“皇上如若不信,可以問問值守的宮人,老奴和靖逆侯話都沒說幾句。之所以回來得晚,是因為靖逆侯已經(jīng)走到午門了,這才耽擱了些。老奴伺候皇上您多年,承蒙您的庇佑,才有現(xiàn)在的位置,斷不會做那種吃里扒外之事?;噬?,我”
“起來吧,朕隨口問問,你怎么嚇成這樣?!?
承德帝揮揮手,打斷了他的表忠心,“那兩個女子,你給朕盯緊了,蕭衍有任何風吹草動,朕都要第一時間知道?!?
“是,老奴明白?!?
李千歲顫巍巍地爬起來,伴君如伴虎,如果不是他多年來小心翼翼,每個字每句話都斟酌著說,也會像進宮時的同伴們,淪為御花園錦鯉的食物了。
“沈家那邊?!背械碌鬯妓髌?,交代道:“也給朕留意著,尤其是那個沈清嫵,這女子奸詐狡猾,城府極深,朕倒要看看,她獻糧是真慈悲,還是另有所圖?!?
“老奴遵旨。”
李千歲領(lǐng)旨,轉(zhuǎn)身出了御書房。
沈清嫵和蕭衍這兩個人,是最不能攪合在一起的。
臨越的兵權(quán),一半都在謝盡忠和蕭衍手里,謝盡忠對這個外孫女又很是寵愛,誰能保證他不會為她做些什么。
話說回來,那老東西病了這么久,竟然還沒死。
他后悔,把兵權(quán)交還給他了。
承德帝疲憊地閉上眼,靠在龍椅上,以前他真是小看蕭衍了,派出那些人手,都讓他逃脫了。
現(xiàn)在他有民望在身,一時半會,非但不能殺他,還要保證他不會出現(xiàn)什么意外。
御書房內(nèi),燃香依舊,卻無半分暖意,那股伺機而動的殺意,無聲地蔓延。
沈府,飛鴻院。
沈清嫵正在翻看錢叔整理的賬本,嘴角微揚,看上去心情十分不錯。
今日可謂雙喜臨門,一喜,云舒在錢叔的悉心照料下,傷勢已全然恢復(fù),明天就可以回府了。
二喜則是,瘟疫這段期間,藥鋪經(jīng)營得當,雖然沒有漲價,大賺一筆,但是也小賺了。同時,藥鋪的名聲徹底打響,現(xiàn)在城中百姓看病,首選回春堂。
“姑娘,姑娘!”福芽腳步輕快地跑了進來,臉上帶著興奮的紅暈,“大喜事!宮里面?zhèn)鱽淼南ⅲ情T解禁了,靖逆侯帶領(lǐng)麾下的侍衛(wèi),官兵和大夫,治好了讓人聞風喪膽的瘟疫,還得了獎賞呢?!?
沈清嫵翻動賬冊的手一頓,隨即恢復(fù)如常。她抬起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很快又恢復(fù)平靜。
“哦?是嗎?!?
她反應(yīng)淡淡,聽不出太多驚喜,似乎早已預(yù)料。
福芽的興致,沒有被沈清嫵的反應(yīng)澆滅。她都習慣了,畢竟自家姑娘,一向不喜形于色,很少見到她為別人開心或是難過。
繼續(xù)興沖沖的分享,“姑娘,靖逆侯爺還得了很多賞賜呢,皇上賞賜了他黃金萬兩,莊子,良田以及兩個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