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路見不平的俠義之士。”福芽冷不防來了一句。
云舒神色驚喜,福芽完全是她的嘴替,本來她也打算這么說的,怕姑娘不開心,才換了措辭。
“咱們小福芽,現(xiàn)在是愈發(fā)活潑了。”
沈清嫵很意外,這話是從福芽嘴里說出來的。
再過幾日,就是沈老夫人生辰。
沈清嫵道:“最近韶光院那邊有什么動靜?”
自沈芊雪從祠堂出來后,一直很安靜,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是會坐以待斃之人。
“夫人讓那位和她一起為沈老夫人準備壽宴呢?!?
云舒氣憤不平,“明明您才是夫人親生的,有好事她從來想不著您,事事以二姑娘為先。我還聽說,二姑娘自請在祠堂多留了兩天,為老夫人抄了一本厚厚的長壽經(jīng),現(xiàn)在可得老夫人歡心了?!?
沈清嫵揚唇一笑,繼續(xù)淡定地繡著手里的賀壽圖。
“姑娘,你怎么不生氣!”云舒大口大口喘著氣。
“母親對我尚且如此,又能指望祖母什么。云舒,你忘了我以前和你說過的,靠自己才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她從沒指望過沈老夫人幫她在沈府站穩(wěn)腳步,更沒期待過謝氏的母愛,這些東西本不屬于她,所以沒什么可氣的。
不生氣歸不生氣,但有些賬是時候清一清了。
沈清嫵想了想,“祖母生辰,我這個做孫女的也應該表表孝心。云舒,你去叫管家備馬,我明天要去普光寺為祖母祈福?!?
普光寺是上京,乃至臨越國最大的寺廟,這里廟宇巍峨,香煙繚繞,遠離塵囂,每日來此參拜的上至皇親國戚,達官顯貴,下至平頭百姓,絡繹不絕。
連日小雨,烏云密布,似乎映照著某些事情即將發(fā)生。
一輛印著“沈府”標志的馬車,在寺廟門口緩緩停下。
沈清嫵在云舒的攙扶下走出馬車,她今日穿著素白色流仙長裙,頭上三千發(fā)絲僅用發(fā)帶束起,斜插著一根梨花玳瑁釵。
清新脫俗,媚而不艷。
她撐著一把江南梅雀竹骨傘,上半張臉隱于傘里,只露出下半張臉,鼻若懸膽,紅唇輕抿,精巧的小巧下巴微微昂著,帶著一股世家貴女的倨傲。
普光寺供香客歇息的地方,分為東西兩個廂房,西廂房靠近寺院側門的下山近道,來往人多,聲音嘈雜,尋常百姓一般歇息在這里。
東廂房臨近寺院后門,這里古樹參天,禪音裊裊,黑色玉石修建的甬道,古樸莊重,是修身養(yǎng)息的最佳之地。
那些身份顯赫的香客都住在東廂房。
“姑娘,咱們不是去替老夫人拜佛求安康嗎?!?
沈清嫵沒有去佛殿參拜,而是來到東廂房的某個房間,躺在床上一副準備休息的模樣,讓云舒很是困惑。
求神拜佛講究心誠則靈,她和沈老夫人就是一個相互利用的關系,一絲真情都算勉強。
她心不誠,佛祖和菩薩怎會保佑沈老夫人。
“佛祖菩薩實現(xiàn)心愿也是要排隊的,她們保佑不過來這么多人?!?
說完,她翻了個身。
云舒瞠目結舌,總覺得這話既對又不對。
沈清嫵起來時,雨已停了,山風一過,吹得人渾身舒暢。
她在外面尋了個小童,說想拜見禪虛主持,讓他代為通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