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焦慮不安地在屋里踱來踱去。
終于在晌午時分,傳消息的太監(jiān)邁著小碎步走來,浮塵一揮,“沈大人,雜家在這先恭喜您了,令公子成功選上了皇子伴讀。”
沈川喜不自勝,趕忙把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雙手遞到太監(jiān)手里。
春嵐激動地倒在女兒沈櫻櫻懷里,“櫻櫻,你哥哥,你哥哥她選上了?!?
她猛地起身,去和沈川邀功,“老爺,我就知道耀宗他一定可以的,昨晚妾身做夢,還夢到了耀宗考上了狀元?!?
“這些年,你把耀宗教養(yǎng)得不錯。”沈川看著春嵐那張愈加衰老的臉,忍著心中淡淡的不適感,含情脈脈道:“嵐兒,今夜我去你房里歇息?!?
沈清嫵和秋姨娘對視一眼,輕聲道:“敢問公公,是沈府哪位公子選上了?”
春嵐翻了個白眼,還用問,肯定是她的耀宗。
沈川給了太監(jiān)一袋沉甸甸的金瓜子,他難得回應(yīng),“沈元,沈公子?!?
沈川和春嵐怔愣在原地,似是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半晌,春嵐回過神,上前抓著太監(jiān)的衣服,“公公,您是不是記錯了,怎么會是沈元呢,應(yīng)該是沈耀宗,您肯定記錯名字了?!?
沈川沒制止他,顯然也懷疑太監(jiān)記混了。
沈耀宗在鶴鳴書院讀書,沈元目不識丁把,大字都不認識幾個,怎么會是沈元。
“就是沈元,御史大人李剛親自挑選拍定的,還能有錯?”
太監(jiān)有些生氣,若不是看在銀子的份上,他才懶得一再解釋。
看著被春嵐弄皺的衣角,他滿臉不悅,嘲弄道:“沈耀宗在選拔考試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嚇得話都說不利索。而小公子沈元,不驕不躁,對答如流。即便沒有沈元參選,也輪不到他沈耀宗。”
“怎么會這樣,一定是他們弄錯了。”春嵐喃喃自語。
“夠了,還嫌自己不夠丟人現(xiàn)眼嗎?宮里面的太監(jiān)也是你能得罪的。”
沈川忘不了太監(jiān)臨走時的眼神,胸中一口郁結(jié)之氣無處發(fā)泄,狠狠把春嵐推到地上。
引以為傲的兒子丟進他的顏面,不予理睬的反倒為他爭了光。
春嵐坐在地方嚶嚶哭泣,沈清嫵上前打起了圓場。
“父親,不論是耀宗還是元哥兒都是您的兒子,誰當選都對咱們沈府有利無害?!?
想到沈元也是自己的兒子,沈川心里略微好受了一些,把對春嵐說的那番話,悉數(shù)說給了秋姨娘。
沈清嫵給秋姨娘比了個手勢,緩緩?fù)顺鲩T外。
“姑娘,您為何要幫秋姨娘和沈元?”
藥鋪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云舒便趕了回來,她把沈清嫵披風(fēng)解下,好奇的問道。
沈清嫵附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句,云舒頓時心領(lǐng)神會。
“姑娘,您真的要放了柳嬤嬤母子?”
云舒聽說了林超的舉動,氣得直罵禽獸,姑娘之前對柳嬤嬤那么好,她竟然背刺姑娘。
“當然,柳嬤嬤是我的乳母,伺候我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給些銀子,讓她回去養(yǎng)老吧。”沈清嫵一本正經(jīng)道。
這一路,她邊挑人多的地方走。
嘴里念著的都是柳嬤嬤對她的好,來往的下人聽了,無不贊嘆大姑娘菩薩心腸,乳母犯了那等錯誤,還給銀子回去養(yǎng)老。
云舒持懷疑態(tài)度,姑娘現(xiàn)在有仇必報,會這么輕易饒了柳嬤嬤?
一回院子,沈清嫵就讓福芽準備一桌酒菜,她要親自為柳嬤嬤踐行。
飯菜擺在院里的石桌上,都是柳嬤嬤喜歡吃的,紅燒鯉魚,翠玉獅子頭,琥珀羊肉,雪衣豆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