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珠眉頭緊蹙,一臉嫌棄地凝視著沈清嫵居住的飛鴻院。
地上雜草叢生,窗欞古舊,一片蕭瑟。
“大姑娘,您這住所連府中下人住所都比不上!”
繡珠心有不甘,本以為是個爭氣的,誰知過得這么落魄。
負(fù)責(zé)打掃院子婆子和丫頭個頂個懈怠,即便沈清嫵回來她們也沒當(dāng)回事。
她們想的是回來又如何,等老夫人過完大壽,照樣又會被趕出沈府,她們才不做出力不討好的事。
繡珠算盤落空,不好拿沈清嫵撒氣,便指揮起下人們打掃院子。
可那些下人作威作福,散漫慣了,豈會輕易聽她的。
所以一整天,飛鴻院都沉浸在雞飛狗跳中。
沈清嫵沒插手,任由她們在外頭吵鬧。
屋里,一個高大魁梧的婢女,仔仔細(xì)細(xì)擦拭著氈案。
回府的那日,沈清嫵就發(fā)現(xiàn)了屋內(nèi)干凈整潔,和外頭不一樣,一瞧便知是有人悉心打掃過的。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福芽,見過大姑娘?!备Q恳娝貋?,立馬放下帕子,磕頭行禮。
別看福芽健壯,實際不善辭,常常遭人欺負(fù)。她本是浣衣婢,清掃房間是被那些倚老賣老的婆子額外給她安排的活。
沈清嫵仰身靠坐榻上,默了一瞬,“福芽?這名字取得好,你多大了,何時來的沈府?”
之前她的心思全放在討好謝氏和沈芊雪身上,對院里這些下人有些眼生。
“回大姑娘,奴婢今年十四,來沈府不足半年。母親說,我的福氣剛剛萌芽,所以取名福芽?!?
提起母親,福芽臉上帶有濃濃的驕傲之色。
接下來要做的事,光云舒一人恐怕遠遠不夠,福芽任勞任怨,寡少語,可以收為己用。
沈清嫵笑問,“你愿不愿意留在我身邊伺候?”
“我愿意?!?
福芽難以置信,這么天大的好事會落在自己頭上,娘說的沒錯,福氣萌芽,姑娘就是最大的福氣。
至于繡珠,沈清嫵把她地位抬得高高的,封作飛鴻院的總管事,且無需在身邊伺候。
有錢有權(quán)還不用干活,這個安排正中繡珠下懷。
解決完繡珠,沈清嫵以有東西落在鎮(zhèn)安侯府需要拿為由,帶著云舒出了府。
云舒疑惑,什么東西這么重要,值得姑娘大老遠跑一趟。
拐了個彎,沈清嫵又雇了輛馬車,坐穩(wěn)后從袖子里拿出一張紙,“你收好了。”
“賣身契?!闭归_一看,云舒抬手抹淚,“姑娘,您是要趕我走?”
沈清嫵搖頭,“不是,我要以你的身份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再過一個半月,上京霪雨,阡陌成巨浸。官府大肆征收賦稅徭役,百姓過得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