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一輛印著鎮(zhèn)國公府標志的馬車,自南而來,滾動的車輪壓過地上的水坑,驚醒了正在車廂內(nèi)小憩的少女。
少女滿頭大汗,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眼底盡是未散去的恐懼。
“姑娘,是不是做噩夢了?”
在車前坐著的婢女聽見動靜,掀開簾子,一臉擔憂。
“云舒?”
還沒回過神來的沈清嫵,陡然看見面前放大的人臉,不由自主的驚呼出聲。
云舒不是被傅淮之賜蒸煮之刑死了嗎?這是怎么回事?
“姑娘,喝口茶水,咱們馬上就到太尉府了。您一定要以最好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老爺夫人跟前,絕不能被二姑娘比下去!”
云舒倒了杯茶水遞給沈清嫵,夫人想討老爺歡心,把來歷不明的沈芊雪過繼到自己名下就罷了,怎么還把姑娘送去鎮(zhèn)國公府,一待就是兩年。
若不是老夫人壽辰,說不定姑娘就得從鎮(zhèn)國公府一直待下去。姑娘可是夫人親生的,一個做娘的為何如此狠心!
二姑娘?比下去?
接水的手微微發(fā)顫。
昭化四十一年,三月初八。祖母沈老夫人借著即將大壽的名義,叫她回府,實則是為了外孫梁時章的婚事。
仗著自己有個太尉舅舅,燒殺搶虐無惡不作,京中凡是正經(jīng)人家的女兒,沒一個愿意嫁的敗類,想讓她兜底跳火坑,真真是好算計。
路邊茶肆煙霧升騰,沈清嫵掀開車簾深深吸了口氣,終于確定她重生了,并且回到了十四歲這年。
現(xiàn)在她沒卑躬屈膝的討好母親謝氏和沈芊雪,也沒嫁給傅淮之,更沒害得外祖父一家身首異處。
“砰!”
茶盞由于太過用力在手中裂開,沈清嫵眼里是毫不掩飾的快意和恨。
既然上天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那這一世……不死不休!
云舒心頭酸澀,自己不應該在大好的日子說這些的,姑娘性子本就敏感怯懦,若因此有個三長兩短,她不敢繼續(xù)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