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乳、蛋羹?
這么巧?
國公夫人眼底閃過一抹無奈。
她知道,外孫女應(yīng)該不是故意要跟趙沅別苗頭。
兩人會做同一道菜,更多就是巧合。
只是在這深宅大院里,但凡有些腦子的,都不會信一個“巧”字。
國公夫人的大腦快速地運轉(zhuǎn)著,想著如何處理小姊妹間可能發(fā)生的沖突。
趙沅卻是個沉不住氣的,不等國公夫人開口,她先喊了句:“牛乳蛋羹?王七,你也做了蛋羹?”
好一個“也”字。
王姒眼底眸光閃爍,難道這位表妹也做了蛋羹,還特意送來孝順外祖母。
對于趙沅這個表妹,上輩子并未在趙家住過的王姒,并不十分熟悉。
前世,她在邊城待了四年,回京后,就入了東宮。
而那時,趙沅已經(jīng)嫁人,丈夫是永安伯府的幼子。
永安伯府在京中的權(quán)貴中,不上不下,既沒有衛(wèi)國公府的顯赫,也不至于成為破落戶。
永安伯在戶部當(dāng)了個五品的員外郎,沒有實權(quán),好歹有上朝的資格。
永安伯的幾個兒子,大多也都平庸。
趙沅的夫君,更是連品級都沒有。
所以,宮里有雅集,或是重大節(jié)日的宮宴上,沒有誥命的趙沅是沒有資格出席的。
王姒也就見不到她。
本就是表姊妹,各自嫁了人,夫家的差距太大,更加沒有交集。
王姒只是在母親趙氏進(jìn)宮,與她閑話家常的時候,偶爾會提到趙沅:
“這孩子,真是辜負(fù)了你外祖母的一片慈心!”
“當(dāng)初你大舅為她選了個江南書香門第的新科進(jìn)士,她偏偏嫌棄人家不夠體面!”
“唉,她哪里懂得世代耕讀、一門七進(jìn)士的尊貴?”
“放著才貌俱佳的江南士子不選,非要個伯府的少爺秧子?!?
“……這才幾年,伯府就敗落了,他們小兩口更是靠著四處打秋風(fēng)過日子!”
“前幾次,你外祖母還能看在往日沅姐兒有孝心的份兒上,給她些東西,但次數(shù)多了,你外祖母也傷了心!”
那時王姒沒有見過幾次趙沅,卻從趙氏的絮叨里拼湊出了一個不聰明卻硬要自作聰明的貴女形象。
閑暇時,她還讓暗衛(wèi)去查了查。
結(jié)果就是,她果然沒有看錯——
“嘖!自作聰明的蠢貨!”
“或許沒有壞心,但蠢人的靈機(jī)一動,最是要人命!”
王姒對趙沅的評價并不好。
重活一世,換她來衛(wèi)國公府“寄人籬下”,接下來的時間里,她與趙沅打交道的機(jī)會也就格外多。
王姒:……o(╯□╰)o
外祖父、外祖母的睿智、慈愛,大舅、大舅母的寬厚、包容,讓她險些誤以為國公府就真的一團(tuán)和氣。
她幾乎要忘了國公府還有趙沅這么一號極品呢。
“這位便是九表妹吧。我今日做了些牛乳蛋羹,你也嘗嘗吧?!?
王姒快速地整理好思緒,她的臉上綻開笑容。
知道趙沅是極品,王姒也就懶得與她虛與委蛇。
因為極品的腦回路,根本就不正常。
講道理?
講不通的!
趙沅會有屬于自己的是非觀:
好的東西,就都是本該屬于她的,是她有福氣、有能力;
不好的,則都是別人的錯,她只是無辜被牽連、被陷害的小可憐。
天底下的道理都是她家的,她與別人發(fā)生了爭執(zhí),一定就是別人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