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沅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兩步。
廚娘:……
這位九姑娘,沒病吧!
好好地跑到廚房,老娘向她問安,她不理睬也就罷了,居然還掩著口鼻,一臉嫌棄地連連后退?
賊娘的!老娘這兒是廚房,不是他娘的茅廁!
廚娘越想越生氣,臉上的笑容也就有些僵。
本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受寵的主子,還跑來大廚房耀武揚威?
廚娘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寒芒。
“九姑娘!”
廚娘提高了聲音,再次呼喊著趙沅。
趙沅這才醒過神兒來,她看向廚娘,“周嬸子,我想燉碗蛋羹!”
是的,雞蛋羹!
這是趙沅思索了兩天,想出來的美食。
小姑娘確實不笨,她知道自己可以請廚娘幫忙。
但,她又想到,祖母是什么人?
掌管國公府幾十年的中饋,聽說年輕的時候,還曾經(jīng)跟祖父一起上過戰(zhàn)場。
若非是個女子,以她的功勞,或許早就封爵加官了。
祖母是個厲害的,如今老了,也絕不是好糊弄的老糊涂。
趙沅清楚,她到底跟夫人沒有血緣關(guān)系,這幾年能夠在夫人跟前有些體面,也是因為年長的堂姐們都出閣了。
夫人身邊沒有適宜的孫女兒伺候,她一個庶子的庶女才有機(jī)會出頭。
所謂“受寵”,成色并不純,趙沅并沒有太多作妖的本錢。
她伺候祖母,更像是奴婢伺候主子,她、不敢在夫人面前弄虛作假。
她說是自己親手做的飯食,可若是讓祖母知道,她只是抄手站著,真正動手的是廚娘,祖母肯定不高興。
到時候,別討好不成,反而得罪了祖母。
過去沒有“競爭者”也就罷了,她嘴甜些,殷勤些,總能哄得祖母高興。
現(xiàn)在卻有個王姒——
深吸一口氣,趙沅再次在心底罵了句:王七真討厭!
只是個表姑娘,在國公府只是個客人,就該好好地寄人籬下,為何非要出風(fēng)頭?
還親自給祖父祖母做膳食?怎的,整個國公府,二三十號的男孫女孫孫媳婦的,就顯著她了?!
“九姑娘,您說什么?您要做蛋羹?”
趙沅暗自罵著王姒,廚娘卻一臉震驚,她再三確定:“還是說,您想吃蛋羹?”
趙沅本就心情不好,廚房里又讓她覺得臟,這廚娘還仿佛聽不懂人話,她愈發(fā)的惱怒。
“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我都說了,我要做蛋羹!”
趙沅沒好氣地叱罵了一句。
廚娘:……
她胖胖的拳頭都有些硬了!
偏偏礙于身份,她不敢造次。
極力壓下怒火,廚娘趕忙點頭:“好的!九姑娘,蒸鍋、雞蛋都在這兒,您隨意!”
趙沅愣了一下,“你讓我自己做?”
廚娘真想喊一聲:這不是你說的?你要做蛋羹?
趙沅看到廚娘那委屈的模樣,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沒有把話說清楚:“我的意思是,我不會蒸蛋羹,你、你告訴我怎么做!”
廚娘不知道這位九小姐抽什么風(fēng),好好的非要自己做蛋羹。
她只知道,“求人辦事兒”可不是這個態(tài)度!
廚娘垂下眼瞼,掩藏住眼底閃爍的惡意,她恭敬地應(yīng)聲:“是,九姑娘!奴婢這就告訴您——”
她呀,一定會“好好的”教!
……
海棠院。
王姒站在小廚房,看著一桶外頭莊子剛送進(jìn)來的牛乳,心念微動:今天就燉個牛乳雞蛋羹吧,給外祖父、外祖母也送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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