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里議論紛紛，有人開始交頭接耳，有人偷偷打量厲明朗的表情。

老李趁熱打鐵，聲音越來越大。

“厲明朗同志來鳳臺縣不到一年，鬧出的事比誰都多?！?

“先是把方延平搞下去了，又在征地的時候跟村民發(fā)生沖突，現(xiàn)在還跟社會閑散人員勾結(jié)在一起?！?

“我不禁要問，厲明朗同志到底是來工作的，還是來搞事的?！?

幾個跟老李走得近的常委立刻附和。

“老李說得有道理，厲明朗確實太沖動了，不像個成熟的干部。”

“是啊，年輕人不懂規(guī)矩，得好好教育教育?！?

“我看應(yīng)該讓他停職反省一段時間，好好想想自己的問題?！?

陳書記坐在主席位上一直沒說話，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老李見狀更加得意，直接提出動議。

“我提議對厲明朗同志停職調(diào)查，查清楚他跟那些刑滿釋放人員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要是查出有利益輸送，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厲明朗坐在角落里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老李以為他慫了，語氣越發(fā)囂張。

“厲明朗同志，你自己有什么要說的嗎?！?

“還是你覺得這些照片和視頻都是假的，是有人在陷害你?！?

厲明朗緩緩站起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到會議桌前。

他從包里拿出一沓資料，走到老李面前，重重地拍在他臉上。

那一疊紙扇在老李臉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整個會議室都靜了。

“老李，既然你要查我，那咱們就一起查?！?

厲明朗把資料展開，一頁一頁翻給所有人看。

“這是你名下那家咨詢公司的銀行流水，三年累計進(jìn)賬四百七十萬。”

“這些錢大部分來自民政局的賬戶，走的是咨詢費的名目，實際上就是克扣的補助金。”

“老李你來給大家解釋解釋，一家咨詢公司憑什么能從民政局拿這么多錢?！?

老李的臉?biāo)查g變成了豬肝色，他沒想到厲明朗手里會有這些東西。

“這是偽造的，厲明朗你為了給自己脫罪，不惜誣陷組織上的同志，其心可誅。”

他轉(zhuǎn)向陳書記，聲音里帶著哭腔。

“陳書記，您不能被他騙了，這人心術(shù)不正，留在鳳臺縣是個禍害?！?

陳書記的臉色更難看了，他看著那份銀行流水，又看著老李，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厲明朗沒給他們反應(yīng)的時間，直接拿出手機。

“老李你說我偽造證據(jù)，那我再給你聽點別的?！?

他把錄音放出來，劉三他媽的聲音在會議室響起。

“我兒子原來給一個叫李的縣長開車，后來被辭了工作……那天讓去的，就是那個李縣長，說事辦成給五萬塊錢……”

錄音播放完，大廳完全安靜。

老李臉色煞白，嘴唇抖了許久，什么都沒說出來。

“這老太太純粹瞎說，我哪有給過錢?！?

他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話，聽起來沙啞。

蘇婉清這個時候進(jìn)門，手上拿著文件。

她昨晚就跟厲明朗說好，只要一開常委會，她立刻趕到。

“老李，我手里有銀行轉(zhuǎn)賬的記錄。”

她把文件交給陳書記。

“三天前，劉三他媽賬戶收了五萬，打款的是你名下的咨詢公司?！?

“時間、金額、賬戶全部核對過，老李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老李身子一下踉蹌，扶著桌子才站住。

“你們合起伙來坑我。”